红霜脸上惨白一片,只咬着唇,身上微颤的瞧着王爷。
王爷则垂着眼皮,好整以暇的持起面前那杯子,抿了一口那刚刚沏得的上好香茶,方道:“那仙阁究竟是何物?yù意何为?”
红霜身上颤了几颤,似是连听着那“仙阁”二字心中皆惊恐不已。
“仙阁阁主究竟为何立这门派,我也不知……只知道,似我这般生来便能瞧出样貌好些的女儿家,或是那骨骼适合练武的男子,又或是天资聪颖的孩儿们,打从四五岁起便收入阁中,由长老们jiāo习种种。待十四五岁时便送将出来,或入王宫,或入商政之家,只听命于阁主之命行事。”
王爷那眼中带着寒意:“他所图之事为何?
天下?”
红霜摇了摇头,眼带惊恐:“我只知道这回同烁长老下山之时,是为得在大恒四个王爷之中寻一个可以辅佐的,前qíng后事皆不清楚。”
那两眼如刀冷盯了她半晌,见她应是再不知道旁的,王爷方开口问道:“还有何处有你们的钉子。”
“早先朝中有阁中之人,后来那二王之处也有。这回烁长老送我过来,听闻去得乃是那定西王处。”说罢红霜又忙道,“出阁之人有早有晚,年岁也一一不等,我们便是在阁中学着规矩亦不知道左右之人将来会被遣去何处。”
王爷放了手中那茶盏,淡淡问道:“早先我府里头的那个管着马厩的亦是你们那仙阁中人?”
红霜忙道:“我虽不知是谁,却只知道早先那人被除去了,这才忙忙送我过来,不然,以阁中形事,断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忙忙送上人来引人怀疑。”
见那红霜再无可说,王爷方起身离去,只在出了那房间之后,袖中拳头方紧紧攥起。
若非自己府上查得一向严苛,早先府里绝不会被他们只钉进那一个!若非这回自己故意放人进来,这红霜也不会如此显眼的摆到眼前。
自己那些兄弟、早先那皇宫之中、朝中世家商贾之中,尚不知道有多少这般训出来的探子了!
虽不谋江山,可这仙阁行事与那图谋江山的哪有区别?不过一个在前,而其隐于庭后罢了!
出了那通道,再见了那晴朗蓝天,王爷抬着头似在沉思,许久,方吩咐下去:“遣人南下,将原本那朝中的、我那几位王兄处的,但凡有些疑虑之处、疑惑之人皆报回来。”说罢,又沉吟了一会子,眼露jīng光,“使人给我那九皇兄通个气。”
那暗卫头目忙弓身应着,随即又问道:“可要将这探子之言传给定王?”
王爷微眯了眯眼睛,道:“只隐去府上之事,旁的便是告知亦无妨。”西定王非是那蠢笨之人,若是知道有人想以辅佐之功图谋江山利益,断不会容其下去。
虽早年间尚在宫中之时,二人感qíng在那皇子之中算是好的,可如今多少也应避讳一些。只那仙阁不除,府上不安!只因着这点,自己必要出手收拾一番方能安心。
“爷!”见王爷人进了屋子,正抱着女儿逗弄的鸳儿笑着招呼了一声,却不敢立时起来怕摔了女儿,只笑盈盈的瞧着他。
脑中忽的想起她刚到了府中见她那时,那会子,这丫头肿着眼睛,成日家低着个头,脸上亦是清冷冷的一片,哪里又有个笑模样?
“爷,怎的了?”鸳儿见他进来,亦不说话,
只带着丝浅笑瞧着自己,连怀里那女儿皆没看上半眼,心下不由得有些纳闷。若不是他那脸上还带着些笑意,鸳儿还当是那红霜那里别又出了何事呢。
王爷凑到chuáng边儿,弯腰去逗女儿,头却凑在鸳儿脸边儿,低声笑道:“只是想起早些年前的事儿罢了。那会子,想要在夫人脸上瞧见点儿笑模样,可得拿荷包打点着,且银的还不成,需得金的。”
鸳儿微愣,脸上便着了火般的,只死瞪了他一眼,想去掐上一把,却又怕闪到怀里那孩子。
许是被父亲那大手逗弄的,正窝在鸳儿怀里玩耍的宝姐儿忽“呃!”的一声,就似在应和她父亲那话似的。
“哟,瞧瞧,连闺女都说是呢。”
这回,鸳儿抬起手来在他身上重拍了一下子,只她那点子小力气哪里够使的?王爷只笑着,躲都未曾躲着,哪里还能觉着疼呢?
待那宝姐儿玩饿了,鸳儿便叫那奶娘带下去奶孩子,屋里边儿没了人时方问道:“那丫头处可审出什么来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