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马车不见了踪影,那个魏琦瑶带来的马夫才反映过来,急忙进教坊找人报信。
经了刚刚这么一打断,秦绍什么兴致也没了,找了一圈儿没找到高世安,也就不再管他,带着沈煜yīn沉着脸往外走。他刚要出门,就见一人没头没脑地冲了进来,险些撞到他怀里。
秦绍本就气不顺,此时遇见这么个没眼色的,正待出手教训,却听那人惊慌道:“不好了秦公子,刚刚在外面,您的夫人被人劫走了!”
秦绍听了这个,就好似是被人当头敲了他一记闷棍般,惊得怔住,片刻红着眼一把揪住那马夫的领子,急声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那马夫哀叫道:“就在刚才,江少夫人刚从这里出去,就有人突然跳出来将人掳了,然后驾车向城西方向而去!”
秦绍闻言大怒,咬牙骂道:“混蛋!”他一把将人丢开,回头吩咐沈煜去通知守军关闭城门,全城戒严,告诉他对外就说有要犯逃了出来,而自己则要亲自点兵带人去追。沈煜自然知道其中厉害关系,急忙领命而去。
秦绍正待出门追人,突然似是想起了什么,回头看向这大厅里,见所有听到了刚才那个车夫的话的人都屏息静气地看着他,眉头一皱,对身后的孙小左漠然道:“全部灭口。”
江凝烟被掳之事,绝对不能传出去,不管这里的人有没有听到,听到了多少,他都不能让这教坊里的人活着离开了。
江凝烟一被掳上马车就让人打晕了过去,等再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置身一个简陋的茅糙屋内,双手双腿皆被紧紧的捆着。
她抬起头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看到了那个将自己掳来的男子正坐在门口,他手里拿着一卷画轴,痴痴地看着,丝毫没有发现她已经醒来了。
此时天色完全黑了下来,糙屋里没有烛火,凝烟看不清他手里的画画的是什么,但从他的表qíng看,她直觉是他心爱的女子。那么痴迷,那么沉醉。
凝烟打量了一下这个人,夜色中,这人显得有种病态的消瘦,身上却又带着一股戾气。
凝烟直觉这人已经丧失理智了,不想惹他,但她又觉得奇怪,她和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绑架自己?
“喂。”凝烟忍不住叫了他一声,“你是谁?为什么要绑我到这种地方来?”
男子闻声看过来,没说话,良久,问她:“你嫁进大将军府是自愿的吗?”
对他会问自己这个问题凝烟很是意外,但她还是回答:“父母之命,没有愿意不愿意之说。”
那男子小心翼翼地将画收起来放进怀里,淡淡道:“你别担心,我抓你来只是要引你的丈夫出现,他来之前,我不会伤害你的。”
听他这么说凝烟微微放了心,看来他是和秦绍有仇,自己只是被殃及的,这男子看起来还算正常,她暂时应该不会有危险。
她舔了舔唇,小心道:“你和我的丈夫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男子看了她一眼,神色中掺杂着浓浓的仇恨和痛苦:“他抢了我的未婚妻,并害死了她,你觉得,这可能是误会吗?”
……凝烟真的不意外。她并不怀疑对方的话,秦绍这种人,欺男霸女的事做得太多了,会遭到报复是很正常的事,但是,为什么最先倒霉的却是她?
她叹了口气,根据这男子的话脑补了一个悲惨的爱qíng故事,然后她觉得,虽然对方绑架了自己,其实却也是个可怜人。未婚妻被恶霸抢走,最后被折磨致死,他无力救自己的爱人,整天以泪洗面,在爱人死后心里只剩下仇恨,想尽办法报复仇人……只是用错了手段,把无辜的人拉了进来。
所以凝烟觉得这件事里还是自己最可怜。
她不知道秦绍会不会找到这里来,她也不能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如果秦绍不来,或者不配合这个人,自己八成会被拿出来泄愤。在这之前,她应该想办法自救。
“其实,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丈夫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但是我觉得你这样做只会害了你自己,就算他来了又怎么样,如果他有事,他爹秦大将军不会放过你的。”
男子嘲讽一笑:“那又如何?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给美娘报仇!反正美娘已经不在了,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原来那个女子名叫美娘吗?凝烟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觉得这个名字似乎有些耳熟,但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