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烟听说儿子被秦绍带走了又惊又疑,却知道何寻之不会骗她,只问:“表哥,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何致之也不明所以地看过来。
“我还有事。”何寻之脸色淡淡,看不出任何异样,只吩咐弟弟:“你先带表妹去找秦绍。”
何致之是了解哥哥的脾气,看他不愿多说,只得点点头,对凝烟道:“表妹,我们先走吧。”
凝烟看了看何寻之,以为有什么私事,她不便多问,便向他道别:“表哥,你自己小心,我们先走了。”
何寻之在马下望着她,黑亮的眼睛透着浓浓的暖意,一如当年:“烟儿,保重。”
她没想,此次一别,便是yīn阳两隔。
很多年后,她无数次想起当时的画面,却无论如何也记不起他当时的表qíng……
这一生,他们到底是谁误了谁……
谢谢你护我多年平安,至今日不惜以命相保,但愿来生,再不相见。
怀王叛乱平定后,摄政王亲自带兵前往西北,终于将秦家军阻挡在定风关之外,却再无力收复失地,三年后,双方损失惨重,议和休战,让百姓休养生息。
从此曾经的大兴王朝也不复存在。
而那时,在大糙原上,江凝烟已经如愿以偿同丈夫孩子过上了平静生活。
外面,依然是那个乱世,可是那个世界再怎么样,都不再与她相gān。
(全书完)
第100章番外
“京城来信了,沈煜他们说过一段时间会来看咱们。”秦绍递给凝烟一张信封:“这是琦瑶和陆紫云给你的信。”
“真的?”好久没凝烟很高兴,笑着接过信:“不知道他们最近好不好。”
“你看吧。”秦绍说着往外走,“我去给那个臭小子洗澡。”
凝烟应了一声,坐到桌前看了来信,然后开始给二人回信,写完后想了想,又拿出一张信纸。
“……几个月前爪爪(zhao三声)就已经会走了,腿短短的,支撑着胖胖的小身体,走起来一摇一摆,很可爱,让我想起你小的时候。”
信里的爪爪是秦绍给儿子取的小名,江凝烟一度很不解,这样可爱又温qíng的名字真不像他的风格,而问了他又死活不肯解释。
就当是他心血来cháo吧。
“以前常听人说外甥肖舅,看来的确是真的,看着爪爪,听他奶声奶气的声音,我就会时常想起你,然然,请原谅我离开你,但我是爱你的,从未变过。”她记不得这是自己离开后写给弟弟的第几封信了,尽管江奕然一封都没有回过,只偶尔能从秦绍那里听到他的消息。凝烟坚持把自己的生活都写在里面,告诉弟弟自己很好,她相信,总有一天,他会谅解的。
信的最后,她提笔写下:“等爪爪长大了,我们就去看你。”
“娘,你又在给小舅舅写信吗?”爪爪刚刚洗完澡,被他爹抱进来放到凝烟旁边的椅子上,只穿着一件肚兜顶着湿漉漉的头发站凑过来,好奇的看着桌子上的信。
“是啊……秦绍!你怎么不给孩子把头发擦gān,这样会生病的!”凝烟把儿子抱起来放到卧室chuáng上,找出棉布轻柔的给他擦拭毛茸茸的湿发。
爪爪倚在娘亲怀里,娇声娇气地趁机告状:“娘,我不让爹爹擦,会头疼!以后也不要他给我洗澡,我要和娘一起洗!”
秦绍在一边换衣服,虽然看不见,但他完全能想象儿子此时欠揍表qíng,不禁手痒的握了握拳头,碍于凝烟在不能发作,便只气哼哼道:“臭小子,当老子稀罕给你洗么!”
凝烟当然听见了,哭笑不得地嗔他道:“行了,你和孩子置什么气!”
秦绍很不满:“给这个臭小子洗个澡弄了老子一身水,我还没说什么,他还敢挑三拣四!”他这辈子伺候过谁啊!
看着秦绍一身láng狈,爪爪不禁在一旁咯咯笑了起来。
“知道爹爹看不见你还这么调皮。”江凝烟假装生气地捏了捏儿子胖乎乎的小脸蛋:“还不给爹爹道歉,不然要娘要罚你了喔。”
秦绍听到立刻接茬:“罚他晚上自己睡!”
“我不!爹爹讨厌!”一听说要他离开娘,又让他一个人睡黑漆漆的房间,爪爪便哭闹不休:“我就要和娘一起睡!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