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绾衣是那样特别的存在,红尘浊世中,再无一人能像她这般了。
雁漠北拎着酒壶,站起身来,踉跄着步入飞舞的雪花之中。
“雪满天地,酒醉人生,快哉快哉!”
若是真能快意人生,又何须借酒浇愁?
整个定北王府里,都能听见雁漠北豪放的诗词与笑声,间或一阵悠扬的箫声。
碧溪阁里,凤绾衣听着这样的声音,暗自叹了一口气。
到底是两世为人,男女之qíng对凤绾衣来说,并不陌生。
雁漠北那暗藏的qíng意,她岂会感觉不到?
只是,终归是会被辜负的。
凤绾衣秘密在定北王府住了下来。
可第二天,夜鸾煌便接到了来自威武大将军府的密信,邀请他过府一叙。
信中并未明确要求夜鸾煌只身前往,保险起见,凤绾衣和雁漠北都跟了过去。
不久前,苗疆内部出现动乱,为了边境安全,夜弘天将花无涯派去了东南镇守边陲。
眼下花无涯回京,可见是危机已经解除了。
这是凤绾衣第二次踏进将军府了。
之前打着探望花蝶衣的旗号,实则是为了离间夜临风与花家之间的关系。
现在花家表面上还是支持着夜临风,实际上早已归入夜鸾煌一派。
可笑的是,夜临风竟然毫无察觉。
三人秘密来到将军府,甫一进门,便被花无涯身边的副将领去了书房。
而花蝶衣听说雁漠北也来了,立即赶了过来,将他给拽去了另外的地方。
不知道这是否是花无涯授意的,夜鸾煌和凤绾衣也就没有阻拦。
书房中,花无涯正襟危坐,见到凤绾衣之后,吃了一惊。
他得到的消息明明是凤绾衣和夜临风正在云城游玩,为何此刻会一身男装出现在他的眼前?
“见过将军。”凤绾衣笑得很是神秘,伸手作了一揖。
反正也不是外人,花无涯点了点头,示意他们二人上座。
“花将军着急唤本王前来,可是有要事?”
若是知道凤绾衣已经回到京城,花无涯也不会急着找上了夜鸾煌。
“此次唤王爷来,的确是有一件重要的事qíng想要告知王爷。”
这件事qíng关乎到皇室的声誉,所以他不得不先告诉夜鸾煌,再另作打算。
光是看花无涯的表qíng就知道,这件事qíng非同小可。
夜鸾煌与凤绾衣对视了一眼,然后示意花无涯说下去。
“王爷可还记得当年兰妃的薨逝?”
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此刻听到他提起自己的母妃,夜鸾煌还是有些介意。
脸色不由得微沉,夜鸾煌沉声问道:“难不成是与本王的母妃有关?”
花无涯点头,神qíng很是冷峻。
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qíng了,对于兰妃一死,其实一直争议不断。
那一年,凤绾衣尚在襁褓之中,而夜鸾煌,也不过五岁。
那个雷雨jiāo加的夜晚,一直就是夜鸾煌噩梦的源头。
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母妃笑着饮下一杯毒酒后,七窍流血倒在他面前的惨状。
母妃xing格很是清冷,但是待他极好,宫中漫长寂寥的岁月里,母妃除了陪伴着他,其余的时候更是呆坐在一旁,沉默不语。
对于她的死,所有人都说因为抑郁成疾,不堪忍受,所以饮鸩自杀。
而当时,夜鸾煌还年幼,对于父皇下了定论的事qíng,不敢违背,加上母妃的确沉默寡言,他也就接受了这个说法。
现在花无涯再次提起,莫不是当年母妃的死另有隐qíng?
“殿下,末将在镇守东南边陲时,曾去过苗疆,在那里,意外得知了一件事qíng。”
“苗疆?到底是什么事qíng?”
难不成他的母妃还跟苗疆有什么瓜葛不成?
“末将得知,已逝的兰妃娘娘,其实是梁国人。”
前有凤鸿泽通敌梁国,现在又说兰妃是梁国人,会不会太巧了?
不等凤绾衣细想,夜鸾煌立即冲动地反驳道:“这不可能,本王的母妃是已故善国公的嫡女,怎么可能是梁国人!”
虽然兰妃母家早就败落,但那是在嫁给夜弘天之后!
善国公也是知晓当年皇室秘闻的人员之一啊!
花无涯张了张嘴,到底没将这话说出来。
“你先别激动,听将军把话说完。”凤绾衣连忙柔声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