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的眼神,更是让凤绾衣觉得眼熟,曾几何时,她也曾在铜镜里看到过!
那是怀揣着刻骨仇恨之人,才会有的悲凉与愤恨。
此人身上怕是有着一个沉重的过往。
“我们不是坏人,你大可不必这么警惕。”凤绾衣故意放沉了声音,听上去有些雌雄难辨,再加上她是男子打扮,十足一年少的小厮,“我家少爷无意间救下了你,见你晕厥,就把你带来客栈安置。”
女子面上的戒备不曾减少半分。
凤绾衣试探xing的朝前靠近一步,而这一举动竟是刺激到了她。
“小心。”夜鸾煌瞳孔一缩,挺身上前把她护在身后,凌空击落了袭来的玉枕。
“你的手……”凤绾衣慌忙执起他的右手,只见腕骨上已被玉枕的一角砸出了印子,“我们好心救你,你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
她不管这女子经历遭受了什么,这些都不是她伤害鸾煌的理由。
女子微微一愣,似没想到这人会挺身而出。
“算了,一点小伤不足挂齿。”夜鸾煌不愿同一介女流计较。
“我带你去上药。”凤绾衣勉qiáng摁住火气,黑着脸把他拽出了房间,“你们在此候着,别让她伺机逃跑。”
赶来的南枫和另一名士兵当即点头,目送两人进房,那名乔装打扮的士兵才挠着头,低声嘟哝:“王爷怎会和一男子拉拉扯扯?”而且看上去还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
南枫gān咳一声,忍俊不禁地说:“那位是王爷的亲信,定是有要事密谈。”
若他不解释,过不了多久,定北王恐有断袖之癖的谣言就会在十多名士兵间传遍。
“原来如此。”士兵不疑有他,“小的就说北王爷府中有娇妻美眷,怎会得了那种嗜好?”
“北王爷的私事是你我能过问的吗?”南枫冷声训斥,凤卿卿?她也配娇妻?不过是一个水xing杨花的蛇蝎毒妇罢了。
房中。
凤绾衣压着火抹了跌打酒替他揉搓伤处,夜鸾煌几次想开口,可瞧见她不高兴的样子,又怕说错话会火上浇油,只得缄默,却不知,他越是不说话,凤绾衣心里就越窝火。
她故意加重了手上的动作:“会痛吗?”
“……会。”他不是铁打的,自然能感觉到疼。
“会痛当时为何要替我挡下来?就算你不出手,我也能躲得开。”他就不能对自个儿的身子上心一点吗?嘴里虽说着谴责的话,但她揉捏的举动依旧放轻了许多。
夜鸾煌满心凄苦,如今就连他的保护,她也不需要,不稀罕了吗?
为了打探清苗疆皇宫的守卫换防等qíng况,夜鸾煌并不着急立即动身私见苗王,而是连着三日在客栈住下,夜里派人去探查qíng形。
而这三天,那名被救的女子仍如见面时一样,防心极重,任谁靠近都会引起她的剧烈反抗,别说是问诊把脉,就连送饭食进屋,也只能搁在chuáng边的矮几上,直到人离开,她才会偷偷起身进食。
至于她的来历、身份、背景,不论怎么问,她都闭口不答。
凤绾衣心中的戒备不减反增,探子已经摸清了皇宫的qíng况,他们即将行动,在此之前身边留着一个不知底细的女子,总是个隐患。
她刚想去隔壁找夜鸾煌商量一下如何处置这女人,但就在这时,客栈一楼的大堂里,忽然传来了阵阵喧哗。
凤绾衣立即出门,在走廊上与夜鸾煌、雁漠北等人汇合,透过廊边的扶手,一眼就见到了苗疆皇城内的搜查队伍正在大堂盘查,此时正是用午膳的时辰,客栈里的客人通通被赶到旁侧,一一接受审查,带队的总领更是问掌柜要来了入住客人名册。
“拿着册子给本官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搜!但凡是形迹可疑的,马上拿下!”洪亮的嗓音响彻整个大堂,余音绕梁。
“各自回房去,莫要露出马脚。”夜鸾煌沉声jiāo代道,他们此次是乔装行动,只要足够小心,应当能瞒过城内的士兵。
凤绾衣点了点头:“qíng况越是危机,我们越不能自乱了阵……”脚。
余下的一个字被重物落地之声打断。
“是我的房间。”雁漠北脸色一沉,从这女人被救回之后,他就让出了屋子供她养伤。
凤绾衣推门而入,就见chuáng头的矮几倒在地上,而那名女子则吃力地想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