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等南梁倾国之力,兵临边关,凭鸾煌带来的兵马以及边境镇守的将士,如何能挡得住这来势汹汹的敌国铁骑?
夜鸾煌亦觉一阵后怕,俊美无涛的容颜沉如墨色。
“他们休想得逞!”寒冽的杀意在他的眸中凝聚,透着一股风雨yù袭来的危险,“既然知晓了这些事,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同样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我这就修书回营,命将士早做准备。”
“明日去见秦苏时,我们与她商量此事,说服她同意楚国兵马过境。”凤绾衣沉声说道,“只要能得到她的允诺,我们便能制定之后的行军路线以及作战事宜,相信她在明了个中利弊后,会做出一个明君该做的决断。”
计划在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jiāo谈中初步敲定。
夜鸾煌不愿耽误,当即取来笔墨纸砚,提笔修书,凤绾衣摁压着袖口,为他研磨。
午后艳阳自木窗外倾洒而入,房内一室静谧、温馨。
夜鸾煌刚停笔,屋外突地传来一声房门大力合上的巨响。
“我去看看。”凤绾衣拧眉步出房门,“怎么回事?”
守在万陌谦房外的南枫指了指木梯的方向:“花家小姐与雁庄主起了争执,刚夺门离开。”
闻言,凤绾衣只觉头疼,不用想也知道,定是花蝶衣的死缠烂打让雁大哥不耐,从而又说了些狠心话,但就这么撒手不管,她又难放心,只得下楼寻人。
询问过一楼大堂的掌柜,据他说人往后边火房去了,凤绾衣立时拐道去往堂后的院子。
堆满柴火、米酒的后院里,花蝶衣站背着身子站在厨房外的一棵古树下,双肩微微颤动,似在无声哭泣。
凤绾衣长叹口气,猫着步伐上前。
闻得脚步声,花蝶衣还以为是雁漠北追了上来,惊喜地转头来看,在见到凤绾衣时,染满泪渍的脸庞浮现了难以掩饰的失望。
“擦擦吧。”凤绾衣从袖中取出一方娟帕。
“用不着你管!”花蝶衣恶言相向,一把拍开了她伸来的手指。
指尖传来些许疼痛,凤绾衣眸色一凉,却在看到她啪嗒直掉的眼泪后,恼意终是散了。
“当初那个敢孤身潜入苗疆的花家小姐现在去哪儿了?”眉梢一挑,含着挑衅意味的话脱口而出。
花蝶衣气红了眼,好似只竖起浑身利刺的刺猬,她猛地抹去眼泪,咬牙说:“你是来看本小姐笑话的吗?”
总算是打起jīng神来了。
凤绾衣眸中掠过一丝笑意,继续激将道:“有胆子追来,却没胆子面对他的漠视吗?花小姐,你的勇气也不过如此。”
花蝶衣打小xing子就蛮,一听这话,心火立时涌上头顶。
“你胡说!本小姐才没有放弃。”
“哦?”凤绾衣故意摆出半信半疑地样子,“当真没有?”
花蝶衣梗着脖子坚定点头,她从京师追来此处,怎么可能轻言放弃?
“他现在不喜欢我不打紧,等日子久了,他肯定能看到我的好。”红肿的双眼里闪烁着倔qiáng、固执的熠熠光亮。
凤绾衣温柔一笑,赞许道:“不错,花将军的女儿就该有此韧xing,金诚所至金石为开,总有一天雁大哥他会被你打动的。”
一个是潇洒不羁的江湖侠士,一个是出生忠烈名门的将军之女,身份、xingqíng,皆是般配,更为难得的是花蝶衣撞了南墙仍不回头的决心,便是一块石头,也当能被她融化。
“可他对我总是不假颜色。”想到适才雁漠北爱搭不理的冷漠态度,花蝶衣心口像是被针刺了一下,止住的眼泪又有了决堤的迹象。
“还记得上回在贵府,我同你说的话吗?”凤绾衣笑问道,见她点头,接着又说,“自古烈女怕缠郎,这话反过来说,也是同理,你待他好,关心他,雁大哥是能看见的,你若持之以恒,必能滴水穿石,捕获他的芳心。”
花蝶衣听得很是认真,牢牢将每一个字记在心上,沉默了良久,低着头咕哝:“他不喜欢我。”
他喜欢的人是嫂嫂,很久前,她就看明白了。
含着哀怨与控诉的眼神,让凤绾衣心头微沉,雁大哥对她的qíng意,她何尝不知?正是因为知道,她才希望雁大哥能找到一个真正能与他携手到老,陪伴他一生的有qíng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