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鸾煌谨慎地缓慢前行,让他意外的是这一路竟真的没碰上任何危险,毫无阻拦地到达了尽头。
甬道最深处是一块密封的暗室,四面石壁,在正中央放置有一个密封的黑色棺椁,沿棺盖摆放着二十四支白色蜡烛,棺椁前方设有祭拜的长案,案上器皿里放有成三角的新鲜水果用以供奉案内的灵位。
唯一可惜的是,灵牌被一方白布遮着,无法辨认出这里是谁人的陵xué。
“簇”
一束烛光毫无预兆的窜起,驱走了满室的黑暗。
夜鸾煌戒备地盯着棺椁旁的白衣男子。
“我就是你们处心积虑……咳……要找的人。”
男子收好点蜡的火折子,慢吞吞转过身来,那张惨白得好似死人般的脸,惊呆了凤绾衣二人。
肌肤白皙者,他们不是没见过,可连唇色、眉色、乃至睫毛都苍白如雪的,他们是第一次见到。
这人五官深邃,相貌清秀,眉心始终蹙着,仿若有无数难解哀愁般,让人极容易放下戒心,心生怜惜。
凤绾衣和夜鸾煌却不在此列,能权倾朝野的人,岂会如表面上这般无害?
“你声称是南梁二皇子,有何凭证?”
她凝眸问道,目光充满了警惕。
万华尧捂嘴轻咳几声,而后,解下腰间的玉佩隔空抛来。
夜鸾煌抬手一接。
“此物大哥身上也有一块,咳,两位既辅佐在大哥左右,不会不认识。”
玉佩内凹,攥刻着象征南梁皇室的龙纹,而在纹路正中,刻有龙飞凤舞的尧字。
夜鸾煌握紧玉佩,转眸与凤绾衣jiāo换了一个眼神。
随后,他方才说:“你的目的。”
“阁下倒是快人快语。”万华尧感慨道,捂着嘴唇的手臂缓缓放下,神qíng一肃,整个人的气势瞬间变了。
若说刚才的他羸弱如糙,这一秒,便如出鞘的宝剑,锐利肃杀。
夜鸾煌无所畏惧地迎上他冰冷的目光,道:“明人不说暗话,二皇子大可开门见山。”
他没功夫在此同此人寒暄。
万华尧眸色一闪,面露些许赞赏,他喜欢慡快人。
“皇位,我可以拱手相让。”
语气轻描淡写,好似在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二皇子,这个玩笑可不好笑。”凤绾衣讥笑道,神色分外冰冷。
他权倾朝野,手握重兵,竟愿轻易将帝位让出来?这话便是三岁的幼童,都不会相信。
“我未在同你们说笑。”语气十足的认真,“咳咳,我要想登位,数年来多的是机会,兵权、朝堂,皆在我手,那把椅子于我,触手可及,但我始终没有那样做。”
一口气说了太多话,以至他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稍稍缓了缓气息,他接着又说:“我没想过要当皇帝,那种东西,谁想要,只管拿去,我要的只有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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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比皇位更重要
他说起皇位时的语气,就跟在说脚边的一堆污泥一般,不屑且憎恶。
不论是神qíng还是态度,都与夺位者截然相反,如果说这是他的演技,那么此人的心机必是深不可测。
凤绾衣戒心不减,嘴上却惊呼道:“那你想要什么?”
“我要的东西在父皇手里,至于是什么,咳咳咳!”万华尧难受地弯下腰身,握拳重咳。
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的声响,回dàng在静谧的暗室中。
许久后,声音渐止,万华尧再度直起身来,哑声说:“关于它,我无可奉告,只要你们助我拿到此物,我愿放弃势力,就此退出朝堂,你们是想助大哥继位也好,或是趁机吞并大梁也罢,我都不在乎。”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凤绾衣犀利地反问道。
她着实想不出究竟有何宝贝,值得一个重权在握的皇子放弃争位。
“咳,你们以为若没有我的默许,各城将士会这么轻易开城投降?”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凤绾衣瞳孔猛地一缩,盘绕在心中许久的困惑再度冒起。
“大哥打着清君侧的名义,的确能使百姓信服,可各城将士却非傻子,若举全国兵力,将你们击退并非没有可能。”他若有心反抗,梁国半壁江山怎会落入他们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