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绾衣笑脸微微一僵,好在他正想着事儿,并没发现。
“这不是好事吗?”
她若无其事的笑道,五指穿cha着他的手指,十指紧扣。
“我们得尽快安排好营中的事宜,及早启程,出发去千年寒谭。”
寒谭附近的地图离宫前,万哉亲手jiāo给了夜鸾煌一份。
那处深山位于梁国西边群山山峦中,最高的山峰背面,在背面的悬崖半山处,藏有一dòngxué,而千年寒谭正在dòngxué之中。
两人商议后,兵分两路,凤绾衣着令南枫速去附近的城镇寻找绳索,以及御寒的冬衣,夜鸾煌则召来康浩,命他在自己离营后,秘密监视军中叛军的动静,若发现形迹可疑者,先按兵不动,见他的信号行事。
“如若本王发出信号,你即刻将暗桩除去,立即率兵围攻皇都。”夜鸾煌沉声命令道,冷冽的语气里,含着几分决然的杀意,“在等待的这段日子,务必要备齐粮糙,莫要有纰漏出现。”
“是。”
康浩牢记下他的叮嘱,然后一脸肃穆的拱手领命。
夜深了,主帐的灯盏仍然亮着,隐隐可见两道一长一短的黑色身影被烛火投落在帐布上。
而另一方,雁漠北落脚的营帐里,花蝶衣正担心地看着已喝了足足六坛烧酒的雁漠北,几次劝他别再喝了,可他却双耳不闻窗外事,仍我行我素的往嘴里灌。
冰凉的液体沿着他光洁jīng湛的下颚淌落,衣衫浸湿,青色的衣襟不知何时被他扯开了盘扣,双目略显迷离,散发着一股颓废却又勾人的魅力。
“雁大哥,你醉了!”
花蝶衣伸手yù去夺他手中的酒坛子。
“醉?老子当年喝了十二坛烧刀子,照样生龙活虎,就这点酒,算得了什么?”说完,脖颈朝后一扬,半坛子烈酒再度入喉。
五脏六腑里腾升起一股火烧般的灼痛感。
他浑然未觉,手背豪迈地在唇瓣上一抹:“痛快!”
酒不醉人人自醉,雁漠北的视野愈发模糊,连看人,似也出现了些许重影。
跳跃的烛光下,站在他身畔絮絮叨叨的女子就像是置身在一层薄雾中。
他甩甩头,定眼再看,好似见到了深埋在心底的人儿。
“啪地”
手腕冷不防被一只大手握住,紧接着,一股无法挣扎的力气忽然袭来,花蝶衣连惊呼都没来得及发出,人已跌入了滚烫的怀抱里。
夜,正浓。
次日清晨,与凤绾衣商议一夜行进路线的夜鸾煌,糙糙洗漱后,便来此寻雁漠北。
这一去深山,皇都的动静得有人盯着,他武功高qiáng是最合适的人选。
刚入帐子,一股浓郁的酒味迎面扑来。
黑眸在帐中一扫,随即,夜鸾煌的面色黑沉得仿能拧出水来。
快步走到chuáng沿,拎着被褥一角用力一拽。
“嘶!”
冷风顷刻间窜遍全身,只着了件中衣,且衣衫凌乱的雁漠北晕乎乎从梦境里苏醒。
“扰人清梦是可耻的。”
他满腹怨念地咕哝道,脑袋活像要炸裂开一般,疼得要命。
“哼,你眼里可有军法?”
居然敢在军中喝得醉生梦死,按军法,当处以重罚!
“咱们俩谁跟谁啊?”雁漠北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忽地,记起昨夜的事儿,“那丫头呢?”
他记得,昨儿个心里不痛快,在帐中买醉,当时花蝶衣也在。
慌忙打量了眼四周,却是没见到花蝶衣的身影。
“难不成是见我喝高了,回帐休息去了?”
“这事你当面问她去。”夜鸾煌没好气地说,“我和绾衣今日便要动身,等你酒醒后,去一趟皇都,若寒谭一行有变,你可挟梁王为质,与康浩里应外合,拿下京都。”
雁漠北点点头,算是应承下来了。
他这副似醒非醒的模样,夜鸾煌看了就来气,猛一挥手,转身离去。
出帐时,步伐突然顿了一下。
“她是个好姑娘,你若未存那份心,别给她希望。”
这世上最痛苦的莫过于在失望时,被赐予希望,再从云端跌入地狱。
雁漠北没吭声,待他走了以后,一声凄凉的苦笑方才滑出唇瓣。
“和雁大哥说好了?”凤绾衣在主帐外见到了归来的夜鸾煌,擒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