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异样的神色,夜鸾煌看在眼里。
薄唇一抿,说:“你当时突然发声,是外力所害?”
“……嗯。”
那时,她的心思全扑在了打斗上,她清楚的记得,是一股外力突然袭来,她一时不查,才会发出惊呼,引来了凶shòu的注意,导致被那只畜生扑进了寒池里。
“是她做的。”夜鸾煌语调甚冷,甚至染上了一丝杀意。
龙有逆鳞,触者必死!
他的逆鳞是她。
“也许她不是故意为之,那会儿的qíng形十分紧张,dòngxué里暗无天日,兴许她不小心踩到了什么东西,意外碰到了我。”她委实不愿相信,花蝶衣会做出置她于死地的事儿来。
那丫头虽刁蛮任xing,本心却很单纯,如一张白纸,不谙世事。
“她不该藏有害人之心。”
对此,夜鸾煌不敢苟同。
“人是会变的,不是她所为,难不成山dòng里有鬼吗?”
“好了,”凤绾衣笑着摇摇头,“这事到此为止,别再深究了。”
“你能忍的,是你大度。”但他做不到!
任何胆敢伤害她,暗算她的人,都是他的仇人。
浓郁的杀意自他身上散发出来,整个山dòng内的空气似在瞬间凝结,气氛凝重得令人有些胸闷。
“这件事jiāo给我处理。”
“鸾煌,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凤绾衣心头咯噔跳了一下,忙伸手拽住他的手臂,正色道,“不说私jiāo,单是她的身份,眼下我们也不能对她做任何事,你别忘了,她爹是手握重兵的花无涯。”
夜临风掌控了京师,花无涯极有可能同他联手,若他们失去了花蝶衣这张底牌,届时,拿什么牵制他?
“凡事得以大局为重。”她说得极为郑重。
夜鸾煌深深凝视着她,一字一字说:“大局?那种东西与和相比,算得了什么?”
“你!”凤绾衣又急又怒,然,对上他认真且坚定的眼神,这些火竟怎么也发泄不出来,泄气的说,“你这家伙怎的油盐不进啊?”
“万事我都能依你,唯独这事不可。”
他的态度超乎寻常的坚决。
凤绾衣退了一步:“那你打算怎么处置她?”
“照军法处置。”夜鸾煌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按楚国军法,在战场倒戈,伤及主帅者,当斩首示众,她非三军统帅,在军中身负军师一职,且未伤到xing命,按律,应重打一百大板。
凤绾衣对军中的制度略有耳闻,自然是清楚这一点的。
“她是姑娘,板子落下去,不死也要去半条命,再说了,你在人前处置她,她这里子面子都得掉光。”
“那又如何?她伤了你,就得为此付出代价。”
夜鸾煌不认为有何不妥,私心而言,这样的处置甚至算是轻的。
“如果她不是花无涯的女儿,我岂会留下她的xing命?”
“不如这样,”凤绾衣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就罚她抄写十遍清心经,在我们回京师前,不许她靠近雁大哥一步。”
“不……”拒绝的话没说完,就被她投来的厉眼堵住。
“她本xing不坏,纵使是她所为,怕也事出有因,更者,她对我们将来的大计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你我各退一步,可好?”见他面露犹豫,凤绾衣继续游说,“她做出这见不得光的事,心里必会害怕,就算不重罚她,她自个儿也难迈过这道坎去。”
说着,她扬起一抹狡黠如狐的笑,道:“她对雁大哥痴心一片,若只看得,却近不得身,说不上话,对她而言,远比受些皮ròu之苦更加煎熬。”
夜鸾煌心有不甘,可他再不让步,恐怕要惹恼她了。
凤绾衣眨眨眼,期待地盯着他。
“罢了。”夜鸾煌终是败在了她的固执下。
一抹惊喜的笑悄然绽放,明媚如朝阳,晃花了夜鸾煌的心神。
他轻哼一声,心里很是不痛快,黑着脸快步朝山dòng口走去。
凤绾衣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偷偷用余光打量他。
“你真气上了?”
“我再气,能使你改变主意么?”夜鸾煌侧目望来。
她娇笑着,伸手穿入他的臂弯里,亲昵地挽住他结识有力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