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婕妤居住的寝宫里忽然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叫声随风飘远,为这威严的宫闱增添了几分yīn森的气息。
殿外把守的侍卫闻声闯入寝宫,摇曳的烛光下,夜弘天七窍流血,浑身抽搐的躺在病榻上,瘦得只剩下一张皮的手掌在空中挥舞着,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叫声,像是要说话。
而白婕妤则花容失色的跌坐在地上,嘴唇颤抖着,好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侍卫也愣了,回过神后,赶忙宣太医入殿,且向夜临风和凤绾衣报信。
仁康宫内灯火如数亮起,大批侍卫在宫中疾行,忽地,有人瞥见一抹黑影窜过高墙。
“有刺客!快!保护皇上、娘娘!”
“啧”,雁漠北郁闷的嗤了一声,不甘心的望着仁康宫的方向,一咬牙,调头朝相反的路飞走。
他可不能把人引去绾衣那儿,不然,会给她招来麻烦的。
“刺客?”凤绾衣刚行过长廊,就被隐卫拦了下来,秀眉一拧,冷声问,“人抓着了吗?”
宫中哪儿来的刺客?难不成是惊天?
余光转向南枫,他前脚刚把消息传出去,后脚宫里就有刺客造访,怎么会这么巧?
南枫也怀疑是惊天贸然入宫,见她看来,不由有些心虚。
“暂未抓到。”隐卫面露愤然,“不过娘娘可以放心,卑职已在暗中派遣了人手,竭力保护娘娘的安危,不会让那刺客伤害娘娘分毫。”
“有劳了。”凤绾衣qiáng忍住心头的不安,笑着点了下头。
与隐卫分道后,继续朝白婕妤的寝宫行去,但心qíng已然不复出门前的欢喜。
她在寝宫外与急匆匆赶来的夜临风撞了个正着,两人刚碰头,就闻听到殿中飘出的鬼哭láng嚎之声。
脸色齐齐变了,快步冲进后殿。
早到一步的太医跪了一地,皆是一副垂泪哭喊的悲怆模样,而白婕妤已是哭晕过去,摇篮chuáng里的小皇子,许是被殿中悲伤的氛围感染,正张着嘴,哇哇啼哭。
夜临风箭步冲到chuáng边,一把掀起帐幔。
chuáng榻上,只穿着件染血中衣的夜弘天,已经断气了,唯尸体尚有余温。
他惊得接连后退了好几步。
“这是怎么回事?”
父皇驾崩了?
“回皇上,”一名太医低泣道,“太上皇身中剧毒,臣等赶到时,已经迟了。”
“请皇上节哀。”太医院的几名太医跪地哭喊道。
“中毒?”他早已给夜弘天停用了毒药,吊着他一口气,为何人会中毒身亡?
夜临风只觉自己身陷在一个巨大的漩涡里。
“是谁?究竟是哪个狗胆包天的家伙,胆敢对父皇下毒?”他又惊又怒的高喝道,猜疑的目光在殿中诸人身上一一扫过,似想从中寻找出可疑之人。
凤绾衣微微红了眼眶,脸上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惊惧。
就在这时,殿外有侍卫来报,宫中生变的消息,已传出宫墙,好些朝廷重臣正乘坐马车,进宫求见。
夜临风再傻也知道自己中了有心人的算计!
夜弘天刚咽气,朝臣就得到了风声,明摆着是一场针对他设下的局!
“皇上,不能让百官进宫,我们得尽快封锁消息,防止京城生乱。”凤绾衣似刚回神,走到他身旁,轻声提醒道,“若太上皇中毒身亡一事传出去,天下人会误以为是皇上所为的。”
“谁敢?”夜临风怒不可遏,“此事朕从不知qíng!”
坊间流言四起,他保全夜弘天还来不及,岂会下药毒害他?
“臣妾信皇上不是此等大逆不道之人,但天下人却不见得会信啊,那花无涯对朝廷忠心一片,假若他知晓此事,难保不会对皇上起疑,便是他信任皇上,花家军也会信吗?”凤绾衣的话说到了夜临风的心坎上。
他一咬牙,朗声命令道:“今夜宫中无事发生,宫门已禁,未经朕传召,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宫,违令者,杀!”
侍卫手持圣谕,将闻讯赶来的百官拦阻在宫门外,有宗亲冒死闯宫,被侍卫当众斩下首级。
百官面面相觑,皆被侍卫凶残的bào行震住了。
他们得到消息来此,若消息是假的,皇上怎会有此激进的反映?
官僚们对望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如出一辙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