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汪夫人。”那二品诰命夫人颇为骄傲的点头回道。
二人就这对白雕的事qíng,兴致勃勃的谈论了起来,还吸引了附近好些个诰命夫人,一个劲的朝那位有内-幕消息的刘夫人打听太子是如何捕捉到这对白雕的细节,时不时的,还发出一些惊异的呼声。
白清的脚步,却在听到这话的时候,突然一顿,脸色也嗖一下变得惨白。
白雕乃是大成的圣鸟,传闻当年太祖皇帝在征战边境之时,有一次因为下属的反叛出卖,陷入了绝境,身受重伤,是他养着的一只白雕,寻来了疗伤的糙药,救了他一命,才有了后来的大成。而那只白雕,最后却是因为一次刺杀,为太祖挡了致命一剑而亡。为纪念这只白雕,太祖令人以汉白玉雕了一个塑像,立在寝宫里,日夜相伴。
到如今,那白玉雕像,也依然存放在燕京的旧宫中,白雕,也自此成为大成的圣鸟。
当今兴庆帝年轻时曾在糙原上见过一对白雕,无奈却并未收服,一直引为憾事。机缘巧合之下,太子在上月末得了一对,为迎合圣意,前世的他便在今日这个喜庆的日子里,将之献了上去。
可是,那对神采奕奕的白雕刚一送到御前,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倒毙了下去,引得圣人大怒。也是自此,原本对太子格外信任和宠爱的圣人,开始渐渐的升起了一些忌惮和防备之心。
前世的这个时候,白清早嫁给了袁茂林,冠上了袁家的姓氏。那时的袁茂林,不过是刚从庶吉士升迁为编修,根本没有进宫赴宴的资格,白清自然也未曾进宫,没看到那个场景。若是此时这些夫人们没有谈论到,她也根本想不起来,冀王与苏梅谈论时提到的“白雕事件”,就是发生在今天夜里。
父亲还在与同僚畅谈,白清心里有些焦急,只得伸出手,悄悄的拉了拉前方的兄长,凑到他耳边,叽里咕噜的将此事说了一通,白澈当即面色发白的匆匆离开,她这才施施然的走到属于自家的位置上坐下。面上虽然平静,心中却是一团乱麻。
事到临头了,连官员家眷都知晓太子今日要献上白雕,想必圣人也早有耳闻。不送上去,他肯定会生气猜忌,可若是他们查不出来那白雕的问题,贸贸然送上去,再出了事,恐怕自家又要再一次陷入到前世的困境中去。
心qíng纠结之下,她没有发觉,对面功勋爵位席面上,一个身着天蓝色衣裳,年约十七八岁的姑娘,正频频的打量审视着她,眼中闪过晦暗不明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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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宴的时辰渐渐临近,厅中已然满座,白澈却依旧没有回转。白清心里更是焦急万分,连原本qiáng忍住维持着的平静神qíng,也再维持不下去了。忍不住的,她就将目光投向还在与人热切jiāo谈,笑得一脸如沐chūn风的父亲。
察觉到女儿忐忑焦急的目光,白济远终于与同僚暂别,回到座位上。白清忙不迭的将事qíng小声的又说了一遍,然后满面凄惶的望着他。
“白雕事件”,不单单是太子的危机,其实也是他们白家的危机啊!谁让他们与太子的关系,实在太过亲近了一些呢?
可惜,现在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好不容易才如愿以偿的退了混,让自己的境况变得好一些,她还没来得好好的庆贺一番呢,就要再次面对这样的境地。
难道还要继续前世的悲剧么?
白清实在不甘,她很想要改变如今的局面,想要让冀王的所有算计全部落空。因为只有太子顺利接位,或者圣人长长久久的活下去,他们白家,才又安乐的日子可过。
可是偏偏那么气人,事到临头了,她才知晓会发生什么事qíng,想要改变,也使不出多少力气来。
白济远相信儿子的能力,虽有些担忧,却依旧十分轻松的安慰女儿。见他如此笃定,白清倒是慢慢的定下了心来。
这个时候,她才蓦然发现,那一道似有若无的目光,顺着那目光看过去,却是一位从未见过的陌生姑娘。
见她看过来,那姑娘微微一笑,笑容恬淡而柔美,让白清不由自主的,心里就生出些好感来,也跟着露出个淡淡的笑容。
清歌发现她的动作,凑到她耳边,轻声的解说道:“小姐,那是安乐侯府里的颜姑娘,据说是肖大人救命恩人的妹妹,如今掌着安乐侯府的家事。听闻,若是身份不够,定然早已经成了安乐侯夫人了。如今也是要等将来的安乐侯夫人进府,肖大人就要娶了她做侧夫人。今儿白日里,安乐侯府的年礼,就是她派人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