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姐儿把小圆球抱到桌子上时,看了看桌子上的东西,不光有诗词歌集、官印铜钱这些例行的东西,居然也有胭脂盒和小锄头等,不由发怔。在一大堆东西中,红色的胭脂盒当然容易吸引小孩子的注意力,怪不得当年那位宝二爷抓周,抓了一个胭脂盒,原来qíng景是这样的。哟,小圆球抓胭脂盒就没关系,小橄榄可千万不要抓,万一贺太太和贺年把小橄榄归为宝二爷一类的人物,可就吃不消了。
贵姐儿瞧瞧胭脂盒,众目睽睽之下又不能把它拨拉掉,一时看看小橄榄,暗暗感叹:唉,小橄榄啊小橄榄,咱可要争气,不要见着这胭脂盒红的好看就抓来玩呀!
小橄榄和小圆球见桌子上全是各种物事,早兴奋的东看看西瞧瞧。
贺年和贵姐儿放好小圆球和小橄榄退开时,只听chūn莺和秋燕紧张的说:“哥儿,抓官印啊!姐儿,抓钱啊!”其余众人都含笑鼓劲道:“抓啊,抓啊!”
待小橄榄把手伸向胭脂盒时,贵姐儿心道:完了,完了。你要抓这个,大家马上就要给你定位为只爱好妆的人物了。正暗暗感叹,却见小圆球左手抓了一本诗集,这会右手一伸,抢先一步抓住胭脂盒。旁边的chūn莺和秋燕笑道:“难道姐儿要一边攻诗书,一边做胭脂生意?”
小橄榄见红色的胭脂盒被抓走了,转而看向小锄头,这个东西做的小巧,看着好玩。谁知小圆球贪心,又拿手里的诗集覆在小锄头上不让小橄榄拿。小橄榄看看小圆球,也不跟她争,顺手捞了旁边的官印玩。贵姐儿悄悄注意到,贺太太嘴角含着笑,极是满意小橄榄抓官印的举动呢!
小圆球似是被小橄榄的官印吸引住了,举了诗集,歪头看小橄榄手里的官印。小橄榄见原先看中的小锄头被小圆球拨拉到一边去了,却探出一只手去抓,抓了小锄头在手,锄向小圆球手中的胭脂盒子。
众人正说:“小橄榄一手官印,一手小锄头。这是……”还没说完,见小橄榄和小圆球闹在一起,不由嚷嚷道:“快抱开,看打架了!”恰好抓周时辰已到,贵姐儿心中有事,怕小橄榄还要去抢小圆球的胭脂盒子,忙先行抱开了小橄榄。把他放在地下。
贺年抱了小圆球下来,放在另一边。笑道:“好啦,好啦,一人抓两样,手里都有得玩的,不用再争了!”
贵姐儿才要说话,却见小橄榄挣开她的手,手臂微张开,一手举着官印,一手举着小锄头,稳稳朝小圆球走去。
“哥儿会走了,哥儿会走了!”众人惊叹一声,却不敢惊动小橄榄,都作一副随时要扑上去扶住小橄榄的姿势,却见他停了下来,举着手里的东西似是向小圆球示威。小圆球也挣开贺年的手,弯着手臂护着手里的诗集和胭脂盒,杀气腾腾朝前走两步,作一副来啊,谁怕谁啊的姿势!这下众人都忍不住笑了道:“姐儿表qíng就是有趣!”
贺太太也忍不住笑了道:“小圆球看着忒jīng灵古怪的。”
“是啊,跟贵姐儿小时候一模一样!”董氏在旁边接口,笑道:“动作和眼神儿特别的神似!”
“小橄榄神qíng儿倒是像小年。”贺太太笑呵呵道:“看着就是一个有傲骨,不服输的。”
正说着,丫头来回道酒席已摆在园子里的凉亭里了,请贺太太等人过去。贺太太跟董氏笑道:“园子里的凉亭近着荷花池,甚是凉慡,我着他们把酒席摆在那边。咱们往那边去罢!”
贺太太之前来乡下时,对董氏和巧娘等虽以礼相待,心里总归把她们当成乡下人,并不大把她们放在心上。不料在这儿住了这么些时候,渐渐熟络起来,却深感巧娘和董氏等人是以诚待人的。虽是村妇,见识和胸怀等,比京城里好些明里一套,背地里一套的太太还要qiáng的多,一时也把她们当自己人看待。因巧娘跟了郑明发到广冲县上任,郑婆子年老,郑家其它人辈份又比她低,倒没甚说的,却跟董氏挺说得来。再加上董氏近来做着生意,手底有钱,出手大方;虽住在镇上不比京城里的太太们,但是接触的人多,待人接物的态度自是从容。贺太太倒渐渐的把董氏引为知已。
贵姐儿悄悄观察得贺太太对董氏日渐不同的态度,知道贺太太初来时对她娘家人那丝儿轻视已是收了起来,也自放下心来。
至晚间,龙凤胎不知道是白天玩的太过还是怎么,愣是不肯睡觉,两个小家伙躺在小chuáng上你捅捅我,我捅捅你,闹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