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发烧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简珠儿倒是比瘦月好过些,她只负责睡觉。
简珠儿以为会死掉,但三天后,她终于坐了起来,这时瘦月已经将破窗破门用木板糙纸堵了上,屋子里也打扫gān净。屋外爆竹声阵阵,大家都在过年。
脸上的伤痕已结了痂,黑红的,如一条蜈蚣爬在脸上,很丑。
鼻子仍然有些塞,但简珠儿硬咬着牙下了chuáng,她不想死,尤其在得知飞天狐仍活着之后。
既然东方夜离没有杀她,她就应该顽qiáng的活下去。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她穿着粗布的衣裙,宽宽大大,她又瘦了许多,腰身不盈一握。
如此下去,便是东方夜离不杀自己,自己也会病死的。
“瘦月,今天我们吃什么?”简珠儿声音虽弱但嘴角上扯,眼睛明亮。
瘦月近前,端着一簸箕番薯,嘟着嘴:“每天我们只有二两米,这些番薯是天的菜。”
简珠儿点了点头:“还好,饿不死。去笼些柴,我们烤着吃。”
这一簸箕的番薯,倒勾起了简珠儿食yù。
主仆二人在院子里笼起了一堆火,烟气很快冲上了天。
有人敲门,进来的是侍卫,看清了她们所做之后,退了出去。
主仆二人相视一笑,边笼柴边在火上烤手,很快,在热灰中扒出番薯,瘦月热着不断倒手,扒掉皮,你一口我一口,瘦月脸上现了笑容,这是她来到这里第一次真心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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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简珠儿的脸上痂褪了,疤痕粉红狰狞。
半个月的时间,简珠儿每天在院子里跑五十圈,寒风chuī得脸黑了不少,人也瘦了,但整个人却结实了,虽住破屋,但竟然未再感冒。
瘦月也被她bī着和自己跑圈,如此折腾,那肚子饿得却受不了了。
瘦月将自己头上唯一的一个钗子给了守卫,只是钗子被没收了,东西却没有送来,气得瘦月倒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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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半个月后,有传言:纳兰珠儿疯了,大概是饿的,因为她开始收集尿水!
同样困惑的还有瘦月,虽然冬天那味道不那么大,但是面对一桶桶的夜和成堆的糙木灰,她的心里也是想,小姐八成疯了。
但简珠儿根本不理会她的盘问,只是做自己的,她竟然自学成材,搭建了一个锅灶,将堆在墙角的一口破锅重新利用,放在了灶上,锅灶之间抹了huáng泥,因为没有手套,本来如玉的双手,现在灰黑一片,指甲里全是泥,手指手背裂了一道道口子,不动作还好,一动,冒出丝丝的血来。
但她脸上却是一副安然,沉浸在工作所带来的满足中。
机会
瘦月贡献了一件夏衣用来过滤煮泡糙木灰的黑水。
简珠儿竟然扯来了守卫给她做帮手。
当然只是做些拎桶的粗活,他们当然不愿意做。
但简珠儿给了他们好处:便是可以看一段艳舞。
瘦月跳的。
由简珠儿编排指导的。
瘦月本来不愿意跳那种“极丑”的舞,但她更不愿意拎夜壶,所以便忍了,只是没想到跳着跳着,自己倒上了瘾,为此倒帮了简珠儿的大忙,也解决了两个人的口粮问题。
主仆两个人忙活了一个月,简珠儿通过无数次失败的实验,终于制作成了她想要的东西,那东西被她放在一个羊肚做的水壶中,保存得很好。
年过后,军队便开拔了,这期间不断传来前方的战报:星北辰领导的军队又打了一个大胜仗,但另一个由东方夜离指挥的军队却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抵抗,而且据说对方的统帅并非朝中的将军,而是一山野之人,说得不好听点,好象是山匪。
简珠儿听到这些的时候,心里倒叹了口气,看来自己没什么用武之地了,对方连山匪都出战了,显然已是黔驴技穷,qiáng弩之末。
这一个月东方夜离不在营中。
简珠儿过得如鱼得水。
守卫已被她们买通。
每天倒是能吃上些ròu和菜了。
不过好景并不长,他们的行为不知怎的被皇后给知道了,那些守卫被关了起来,又重新安排了人。
主仆二人重新回到了水深火热之中。
一连下了两场小雪后,天开始转暖,有梅花隔墙送来清香,也有麻雀到院子里来寻食。
主仆两人用箕抓住了不少,用几只改善了伙食,其它的留在笼子里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