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掌柜的应承。
“一定要悉心照料,不可有丝毫差错。虽然只在此停留一宿,我希望能给她最好的。”
“小的知道。”掌柜连忙称是。
一抹感动蕴入上官惊鸿的胸怀,她定定地瞧着君烨熙,“你不必这样,我没那么讲究。”
君烨熙朝她走过来,携她一同走入房里,“小鸿儿,这么快洗好澡了?”
她淡然瞧着他,“对我这么好,我回报不了你什么。”
“傻瓜,本尊没说要你回报。”君烨熙yīn寒的血瞳里漾着宠溺,“将来,等本尊夺得天下,还要与你共享万里江山,与你一同站在权力的巅峰脾睨天下!”
他的神qíng极具野心而又狂肆霸道,有一种说不出的邪魅蛊惑。
她站在窗前看着外头,漆黑的夜晚雪地反着光,一旷雪白,似乎连星星月儿,都成了点缀,“你先出去吧。”
“长夜漫漫,这么快就想赶本尊走了?”他走到她身侧,伸手抚了抚她鬓旁的发丝,“本尊舍不得离开你,一刻也不想。”
“我也是,一刻也不想……与你共处。”她说了前半句时,他唇角勾起微笑,待她说完,他的笑僵在了脸上,“这么多天了,你对本尊,就没有丝毫的改观?”
“我心里很乱。”她说。
“本尊就给你安静的空间。你好好想清楚。”他妖冶的面庞闪过无奈,“还是那句话,祁云不值得你爱。一个轻易放弃爱qíng的男人,不值得你挂念。珍惜眼前人。”
一室宁静,他魔魅的身影已然无踪。她望着天边的月,身影孤寂,目光里多了丝迷离:
云想衣裳花想容,chūn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清雅忧郁的嗓音飘散在寒风里,忧了人心,断了人肠。
房顶上一袭青影似聚了天地之光华,俊逸儒雅,纯澈得清越。这样一个沉静如玉的身影却蕴满了忧伤,郁结难舒。
很迟了,上官惊鸿才睡下。天将黎明时,一袭青影才回了客栈里一间位置偏僻的厢房。小厮夏至赶忙迎上前,“公子……您可回来了。”扶住他的手猛地缩了缩,“公子,您的身体好冰,该不会是昨晚chuī了一夜的冷风吧?”
祁云轻咳了几声,“不碍事。”
“还说不碍事,小的真怕您像上回淋了雨那样又病倒了。”
“残病之躯,活着,也不过是累赘。”安和的嗓音不浓不淡,似不将生死放在眼里。
“公子,小的好难过……”
“我用内力护了身,不会冻病的。”
夏至稍稍松了口气,“您这么爱上官郡主,不如就告诉她,你不能没有她。”
“正因如此,才不能告诉她。”祁云眉宇间是花落花开般的淡泊明晰,“我陪不了她多久,若是有一天,独留她于尘世,她会怎生的伤怀?长痛不如短痛。事已至此,唯愿在我时日不多的日子里,能够默默地守护着她,哪怕是离她近一些,都好。”
“公子,以您这般倾世的人物,当是得天独厚,为何,上天要这般薄待于您?”夏至难过得哭了出来。
祁云唇角泛起恬淡的笑,“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上天能让我遇到惊鸿,已是对我的厚赐,能让我在有生之年知道她对我有心,我已别无所求。”闭上眼,仿佛又回到了那夜。
……“你要照顾好自己,才有jīng力照顾我……”她的语气备带责备,又难掩心疼……
……“祁云……我不想失去你。”她像只小猫咪般依偎在他怀里,嗓音里满是深qíng……
……“你这次,真的吓到了我。”水润的眸子里满是因他而起的忧伤……
想的,念的,满是她的一颦一笑,虽然她从不说爱他,聪明如他,从她那天,在他面临死亡的时候深切的言语,又岂能不明白,她为他动了qíng。
曾经的她,对世人不假辞色,唯将他视为朋友,他心里忧郁而遗憾,活了二十七个年头,他渴望爱qíng。然而,当一份真爱真的摆在他面前,他却无力相守,只因,他无法陪她到永恒。
以她冷傲清高,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心xing,真的怕若是与她结为夫妻,在他离去后,她也会跟着共赴huáng泉,这不是他要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