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长复杂的望着阮筠婷。他提问的目的,是为了考验在坐之人的人品。方才试卷上,大多人都只做了选择,选择不管饥民将粮糙送给将士的人,国家观念qiáng,但无仁心。选择只给父母,其余的带给士兵的,孝顺,忠心,但自私。选择将粮食给饥民而不管士兵的人,最是迂腐。因为若兵败城破,灾民此刻吃饱了下一刻也会死,且天下百姓都会跟着受苦。。
可阮筠婷的回答,完全在他意料之外,已经超出了他的考验范围!
山长挥挥手,命甄嬷嬷与萧北舒各自带着姑娘和小爷们去往各自院落进行教导。待屋内人走的gān净,才对屏风后面的人道:“题是您出的,您看如何?”
屏风后传来一略微低沉的中年男声:“除了那丫头,旁人如何作答?”
“大多数都做了选择,只有君召英与徐承风两人,回答了一些具体策略,但都不若阮姑娘所答详细,哦,还有一人。”说着拿起方才抽出的另外一张宣纸递上:“您瞧。”
屏风后的人接了过去,随即低笑出声:“这小子,竟与阮家丫头想到一处去了。若不是他们离着远,我都要疑心他们是否互相抄袭。”
“是啊。”山长也笑。
那人叹息一声,似感慨的道:“看来萧北舒与他一个小小少年jiāo好,也并非没有缘由,特许他入学,算是对了。”
“正是,否则不是要错失一名人才。”
……
阮筠婷一行十七人,随甄嬷嬷到了西边的沁芳斋,细细记下时间安排之后,甄嬷嬷便命他们各自散了。
甄嬷嬷方一离去,罗诗敏和徐凝芳便到了跟前。
“婷儿,你没事吧?”
惊险过关,此际放松,阮筠婷才觉得上臂疼痛难忍,脸色煞白的道:“还好,不过是烫伤,回府擦药便是了。”
徐凝芳不平道:“荔枝也太不小心了。你如何处置她的?”
故意装做不解世事?明眼人都瞧得出此事与三太太和八姑娘有关,她倒是会演戏!
阮筠婷垂眸,微笑和气的道:“你我一样,不过是小辈的,上有三太太,在上头还有老太太,丫头如何哪里轮得到我来处置?”
言下之意,是jiāo给老太太了?徐凝芳抿唇暗道她手段厉害,如此一来,荔枝必定受罚,或许还会牵扯出三太太来。不仅报仇,还能扳倒主谋,一箭双雕!
若真带累出三太太,便好了。
思及此,徐凝芳一笑,对阮筠婷越加关心起来。
徐凝霞与几位姑娘寒暄闲聊,目光不时瞥向阮筠婷,眼神鄙夷。
阮筠婷全做瞧不见,先行与罗诗敏和徐凝芳往广场去,只有那一处有通往山下的台阶。
没走几步,就见阮筠岚、君召英、君兰舟以及徐承风四人迎面而来。
“阮妹妹,你被烫伤了?没事吧。”君召英人未到声先至。
阮筠婷摇头,还礼道:“多谢四小爷记挂,我没事。”转而又对君兰舟颔首,笑道:“兰舟也顺利通过考试了,真是不错。”能以下人身份进入奉贤书院,不是他才学甚好,便是其中有什么隐qíng。
君兰舟微笑,他原本过分漂亮,如今换上淡青色书生长衫,越发显得俊俏。
“阮姑娘今日让在下刮目相看。”
“哪里,兰舟谬赞了。”
君召英故意上前一步将阮筠婷与君兰舟隔开:“你烫伤在何处?要不要紧?”
阮筠岚也很是担忧,道:“今日不见你来,我便知道定是出了事,好在有惊无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阮筠婷却摇头不答,只道:“过去便过去了,老祖宗自有定夺。”家丑不外扬,三太太和八姑娘的愚蠢行径,她不想让君家人知道。
可众人心中,依旧有自己的思量。
一路无话下了台阶,沉默良久的徐承风突然面红耳赤别扭的道:“阮,阮妹妹,那个打赌,是我输了。”
诶?
徐承风自打回了徐家,与阮筠婷便是针锋相对,如今却怎么认输了?
阮筠婷闻言失笑:“我不记得与你打过赌啊。”
“你!”徐承风今日对阮筠婷有所改观,思虑半晌才说出这番话,谁知道她竟一点都不配合。脸色越发涨红,气结道:“是么,那便当我没说过!”言罢大步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