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姊妹之间,或许也没有他们这样的感qíng吧。”二太太不免有些感慨。
老太太也同样感慨。人与人之间毕竟隔着一层肚皮。能真心付出,对方未必会领qíng,更不好说回报之事。阮筠婷与徐向晚之间或许是个异数。
有了韩祁住进来,阮筠婷的日子充实了起来。
韩祁乖巧懂事,从不吵闹,也不粘人。或许是在宫里生活孤独惯了,他一个人蹲在树荫下看蚂蚁都能看一个下午。不哭不闹,不活泼,没有三岁孩子的天真烂漫,沉静的就如同一潭死水。最要紧的,他连吃都没有偏好。给他什么他就吃什么,不会主动说他喜欢什么。像是养成习惯的逆来顺受。
阮筠婷很难过。她只想多疼爱他一些。她明白一个没有母亲的孩子会过什么样的日子。尤其是在皇宫那样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便整日将韩祁带在身边,教他读书,带他散步,从他平日吃饭时细微的表qíng中分辨他的喜好。
孩子都有小动物般敏锐的感觉,或许是察觉到阮筠婷对他真心实意,他对阮筠婷越来越亲近,还会天真的问阮筠婷是会生个弟弟还是妹妹。
有了韩祁的陪伴,阮筠婷过的很充实。君兰舟这些日子却是很少留在府里,都在外头四处走动。阮筠婷白日里照顾孩子,每每到晚上累的昏昏yù睡了君兰舟还都没有回府,早上起身时君兰舟又出去忙了,她连着几日都没机会问问他在忙什么,只听婵娟说君兰舟最近与四位辅政大臣走的很近,尤其是田玉庚。
阮筠婷便隐约猜得到他要做什么了。
“王妃,这是最新一刊的《梁成月刊》。”红豆笑着双手捧上。
阮筠婷接过来,躺在藤椅上看的津津有味,韩祁则是在她身边的罗汉chuáng上午歇。
归云阁的事qíng她早就撒手不管,完全jiāo给君兰舟在处理了。只是闲暇无事还参与月刊的事。
翻了几页,却看到月刊上大篇幅的报道了宜城田庄大火,戴雪菲防火自焚未遂的事。
阮筠婷缓缓将月刊放下。蹙眉。
戴雪菲那样心高气傲的人,韩肃如今做了皇帝,她等于失去了做皇后的机会。如何能不恨不气?估计她怨毒了韩肃,又觉得再无希望,才会想一死了之。
“王妃。”婵娟面色沉重的走了进来,行礼,低声道:“三王爷bào毙了。”
阮筠婷手一抖,缓缓坐直身子:“消息可属实?”
“属实,才刚安国说的,今儿一早三王爷开始腹部剧痛,疼了一上午就没命了。太医巧瞧束手无策,派人去请了王爷,王爷还在半路没有感到,三王爷已经去了。”
阮筠婷沉默着,半晌不知言语。只觉得背脊上汗毛竖了起来。
这件事绝对是韩肃的手笔,他已经坐上龙椅,还不放心,还要将先皇的儿子都赶尽杀绝,好彻底绝了他们翻盘的可能。
也不知道那明晃晃的屠刀,下一个会指向谁?
他的堂兄弟他尚且要下毒手,那他的亲兄弟呢?
一想到君兰舟有可能会有危险,阮筠婷的手都凉了。
“王妃,”外头传来小丫头的禀告声:“西武国使臣觐见新皇,这会子已经到了会同馆,端王世子也来了。”
前些日子他们通信,父王就说新皇登基,西武国必然要觐见新皇,表示敬意。却不知道阮筠岚也要一起来。姐弟能够见面在,自然是极为欢喜的事。
阮筠婷连忙吩咐人下帖子往会同馆去,让阮筠岚得了闲来王府用膳。
皇宫中。
西武国使臣颂读过礼单之后,又道:“除了以上贡品之外,这一次还有另一件要事与大梁国陛下商议。”
韩肃微笑:“使臣请讲。”
使臣道:“西武与大梁国历代jiāo好,此番我国陛下愿与大梁国再结秦晋之好,西武端亲王世子与贵国清歌郡主郎才女貌……”
使臣的话,在场大臣并不意外。因为当日阮筠岚随端亲王离开时,韩清歌快马加鞭的追赶出去的事人尽皆知。
韩肃笑着听罢了,温和的道:“此事朕会考虑之后再给贵国皇帝答复。”一句话打发了西武国使臣。
待到散朝后,韩肃快步走向慈安宫,焦急的问身边的德泰:“太医瞧过了吗?太后还没有好转?”
德泰道:“才刚太医去瞧过,太后已经苏醒了,不过还是不肯进食,说是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