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
阮筠婷此刻只能感觉到疼痛,眼前发黑,倒在马车里被颠簸着,神智却有片刻的迷糊。她知道自己应该想办法,否则太过于危险。可身子却不听使唤,又觉得这样躺着很是舒服,不愿意起身。
“啊呀,姑娘!”车把式和跟车的粗使丫头吓得魂飞魄散。急急分开人群追上去,然人的脚力如何追得上受惊的马?
华服少年好容易勒了惊马,回头饶有兴味瞧着那马车在集市中横冲直撞。吓的百姓退避。竟哈哈笑了起来。追着他来的四五个仆从也跟着笑的张狂。
正当此刻,一旁酒楼里跑出一行人来,均穿着奉贤书院那身惹眼的淡青色夹纱书生长衫。为首一人正是徐承风!
眼见在人群中横冲直撞的马车背后有徐家徽标,他心下着急。旋身而起,如低掠而来的猎鹰,瞬间急she而去。空中踢腾步伐,落在拉车的马背上,手上勒紧辔头用力一勒。
“驭!!”
随着一声断喝。huáng马人立而起,前蹄腾空,身后的马车顿了两顿,也歪歪斜斜的停下,车内又发出一声碰撞声。
两旁百姓大多数惊魂未定,避了开去。也有人看到徐承风功夫漂亮,拍起手来。
粗使丫鬟连滚带爬的先一步到了马车跟前。顾不得给徐承风行礼,就大呼着拉开车帘。“阮姑娘,您怎么样,阮姑娘!”
徐承风翻身下马,落地无声,听到“阮姑娘”三个字,心头一跳。望车里一瞧,阮筠婷娇软身子柔柔弱弱爬伏在内,似乎不省人事。
华服少年将手上缰绳甩给身后仆从,一步三晃的到了跟前,笑着对徐承风道:“嘿,想不到你身手不赖。”眼神上下打量,咂舌道:“奉贤书院的?还真是少年英才啊!”
听见他故作老成的语气,徐承风心里便是一阵添堵。在见他丝毫没有愧疚,连句关切和欠然的话都没有说,心中火气越发升腾。
剑眉一挑,语气据傲的道:“这位公子马术不jīng还来街上乱跑,伤了人毫无愧疚之意,竟关心起我是不是奉贤书院的少年英才,可见不自量力且不知礼数!”
“大胆!”徐承风话音方落,那少年身畔仆从便大喝一声:“你可知我家小爷是何人!竟然敢出言不逊!”
徐承风冷笑,断声呵斥:“你大胆!此处岂容你这疯狗乱叫!你也配!”
那少年脸色铁青,气结啐道,“好不识抬举!爷跟你说句话,那是瞧得起你!”
徐承风拳头紧握,杀气顿生。
“还敢瞪我?你算什么东西!给我打!”
“是!”
少年随手一指,四五仆从听命冲上前来,一个个露胳膊挽袖子,凶神恶煞面露狰狞,两侧百姓见状,均怕事的散开。
徐承风此刻已经怒发冲冠,回梁城至今,还是首次遇上如此不讲道理的纨绔子弟,再加上马车内粗使丫鬟焦急的叫着阮筠婷,隐隐有哭声。他的怒意便再无法克制,一拳便将方才出言不逊的下人打飞了出去,疼的他脸一歪,吐出几颗沾血的牙齿,咧嘴大哭。
其余人见状,虽有惧怕,但碍于自家爷的威严,也只好qiáng冲,徐承风从小随二老爷徐兴邦学习武艺,于沙场历练,功夫大开大合,又岂是几个小喽啰敌得过的?几人眨眼之间便被放倒,唉唉痛呼。
“你,你小子……”华服少年面露惊恐,却还要做出盛气凌人不惧怕的样子,表qíng甚是复杂。
徐承风额角青筋bào起,紧握双拳,威风凛凛,煞气甚重。
被他如利刃般的眼神盯着,华服少年唬的后退两步,不留神被绊倒,跌坐在地。
孬种!徐承风最看不惯这种人,面露嘲讽,痛打他一顿的yù}望更qiáng。
谁知刚要动手,身后却传来一个温软声音:
“六表哥,算了。”
声音微稚,带着虚弱和柔软,虽不高声,却如chūn雨润入心中,沁人心脾。徐承风转回身,就见阮筠婷半撩起窗帘,只露出脖子以下半张脸。
那少年坐在地上,目光呆滞的望着素手撩起车帘的美貌少女,眉如远山,肤若凝脂,眸光潋滟勾人心魄,红唇小巧如待人采撷——阮筠婷虽只露出半张脸,可华服少年坐在地上的角度,刚好可以瞥见全部。
徐承风快步到了马车前,担忧的问:“没事吧?”
“没事。”阮筠婷有些头晕,用手一摸,后脑勺上磕出一个软乎乎的大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