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刚转回身,就看到戴明穿了宝蓝色的锦绣仙鹤纹大氅,正含笑与韩肃并肩而立。看向阮筠婷的眼神,颇含了深意。
阮筠婷愣了一下:“之浅?你何时来的?”
“在你说我是朝中重臣的时候。”戴明笑着,其实他最是担心的便是消息传到徐家,阮筠婷知道了会与他心存芥蒂,更担心阮筠婷会因为对他丝毫没有感觉而毫不在意。
昨日皇上回朝,他只在队伍中远远的看了她一眼,他很想当时就去徐家看她,但想到她舟车劳顿需要休养,才刚回来徐家的事qíng也很多,就只能作罢,等着今日散学在去。谁知不等他去,她却先来了,还让他听到了这样一番明确的见解,比起屋内争执的数名学子,她的看法要正确明朗的多。
这样聪慧的女子,是他的未婚妻子,戴明从心底里觉得骄傲和满足。但她遇到这样的事事还能冷静分析,戴明又不得不猜想她是不是对他没有丝毫感觉
不知何时起,他已经学会患得患失了。
戴明心中百转千回,面上丝毫不露,笑着走向她,道:“瞧你清减了许多,听说是在玉泉城患了寒热症,如今怎么样,可大好了?”
“已经不碍事了,身子慢慢调理起来便是。”
“那就好。你何时回书院来上学?”
“我还想再歇息几日。”
“也好,身子将养好了再来。”
……
两人一问一答,戴明温柔,阮筠婷含笑。这画面,当真是无比的和谐。韩肃觉得心脏的位置像是被人掏空了,不自觉地抬起手来,抓紧了左胸口的貂绒大氅。若是父王没有从中作梗,若是筠婷能给嫁给他为妻,他定会好生对她,不让她遭受这些琐事的纠缠和痛苦,到时候只羡鸳鸯不羡仙,该有多好……
韩肃缓缓转身,进了厢房。
阮筠婷看到韩肃的举动,刚要追过去,戴明就道:“你不在的这段日子还是发生了一些事的,初云公主对君家大爷青睐有加,我在望夏湖边见他们携手同游就有两三次。”
“什么?”阮筠婷收回了看向韩肃的目光,很是惊讶的看着韩肃。
其实上一次,韩初云已经毫不掩饰自己对君召言的兴趣。她能支开一次,却无法阻止他们。她前世的死亡,九成与君召言脱不了gān系,那人的人品太成问题。韩初云是慡朗聪明的女子,在古代,是她女xing朋友中为数不多的奇女子。她实在是无法眼睁睁看着她走错了路,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帮她。
戴明想不到,阮筠婷得知这个消息的反应会如此qiáng烈,不解的道:“公主与君大爷郎才女貌,登对的很,怎么,你不看好?”
阮筠婷抿着嘴摇头:“看好与否的,我又如何能置喙,感qíng一事,不过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她无法与公主说出真相,即便说了,她也不会信。事qíng就只如此。
“好一句‘冷暖自知’。”戴明心中似有所感,就好比他与阮筠婷,尽管公孙琸并不看好他与阮筠婷的感qíng,他也已经弥足深陷,无法自拔了。
阮筠婷是被戴明亲自送会徐家的,阮筠婷请他去静思园吃杯茶,戴明却摇头拒绝了:“我还要去莫大人府上,改日再来叨扰,若有什么事,记得捎信给我。”
“好。”阮筠婷含笑点头。
眼看着戴明上了马车,随从福宁给阮筠婷行了礼,一甩马鞭跳上了车辕赶车离开,阮筠婷才转回身。
谁知刚一转身,却见徐凝芳正站在自己身后不足三步远的位置。
身后临近之处突然冒出个人来,阮筠婷被唬了一大跳,抚着心口冷冷的望着徐凝芳。
到如今,已经撕破了那层脸皮,她在也无法再用笑容面对一个险些害了自己的人,反正就算对徐凝芳好一些,她也会怀疑她的用心,只有他们二人在,还何苦要做戏?
徐凝芳眸光一闪,笑吟吟的给阮筠婷行礼:“阮姐姐安好。”站直了身子,又很是殷勤的笑着道:“这么些日子不见,姐姐消瘦了。”
“托你的福,我一切安好。”阮筠婷礼貌而疏离的一笑,道:“我还要去四嫂子那里坐坐,就不和你多聊了。”随即颔首还礼,缓步迈进门槛。
徐凝芳脸上保持着微笑,直到阮筠婷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脸上如撤掉面具一般,寻思换成了嘲讽又记恨的表qí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