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已经羞愧的无地自容,自觉再也没有脸面对阮筠婷了,好似根本没有听见阮筠婷后来的话,行了一礼,匆匆转身离开了戴家的厅堂。
阮筠婷蹙眉,没有出声拦她。她知道红豆是挂不住脸面了。她可以原谅红豆,不代表红豆做的就是对的。让她回去好生想想也好。往后他们相处的日子还长,不要让这件事成了他们之间的疙瘩。
福宁是伶俐的人,见阮筠婷主仆二人如此,知道其中必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安静的站在一旁,免得触了阮姑娘的霉头,阮筠婷可是他们家公子心尖儿上的人,千万怠慢不得。
不多时,戴明就赶来了。因为走的急,披风在身后展开,露出他里头穿着的浅碧色直缀,那是戴明居家时随意穿的单衣,大冷天的出来只在肩头搭了件披风,可见他来的着急。
阮筠婷站起身,“之浅。”
戴明笑着到了跟前,深邃锐利的双眼不着痕迹的扫过阮筠婷身旁,没见有随从,道:“怎么自己来了?”
阮筠婷不会在戴明面前说自己丫鬟的不是,笑着道:“红豆跟我来的,有些事要她办就让她先回去了。昨日戴夫人去了徐家,恰逢我与萧先生去看琴,回来的晚了些,竟然错过了。我觉得过意不去,特地来看看夫人。”
戴明笑容越发温柔真切,她知道阮筠婷必然是恪守礼仪的人,不会失礼于长辈的。
“母亲这会子出府去了,似是去见一个手帕jiāo,怎么也要一个时辰才能回来。”
“是吗,那真是不巧。”阮筠婷没有见到戴夫人,其实还是松了口气的。到不是怕见她,而是刚才发生红豆的事,她心乱如麻,怕心思烦乱之时说错了话。见不到更好。
将带来的那个包袱递给戴明,“这是我送给夫人的。”
“里头是什么?”戴明口中询问,却并没自己打开包袱看。
阮筠婷笑了,道:“是一件披风,我亲手做的,只可惜我的针线活粗糙的很,一番心意罢了。”
“是吗,母亲一定会喜欢的。”戴明将包袱jiāo给福宁,对阮筠婷的温柔知礼更加赞赏,看着她的眼神也是前所未有的柔和。
阮筠婷抬起头,原本想在说些什么,在触及他目光之后忙低下头,道:“你还有事要与戴大人谈,我就不多留了。先告辞。”福了福,就要离开。
戴明知道她的闪躲,心中说不出的憋闷,才刚看到她时候的好心qíng完全消失,她就这样厌烦他,恨不得躲的远远的吗?!
阮筠婷并非厌烦戴明,或者说,她赞赏戴明此人,只是,前一次他们好容易才将话说开了,又能相处的自然些,她不希望自己的行为让他会错意。
如此想法,她脚上走的也快了些,谁知才走出两步,左手就被人一把拉住。身子因为那力道而猛然转回身险些摔倒。脑后乌黑的长发,dàng出一道炫目的漆黑弧线。
“之浅?”阮筠婷疑惑的看着他,挣扎着要抽出手。
戴明手上力道收紧,那惊鸿一瞥让他更加对她yù罢不能,脸上却并不表现qíng绪。理智的道:“我看看你的伤好了没有。”说着撸起她左手腕收紧的月白缎绣茉莉花的袖口,两道疤痕,在她雪白皓腕上呈现粉嫩的颜色。看起来格外刺眼。
阮筠婷忙再次挣扎着夺回手腕,放下袖子,道:“早已经好了。”
“是么。可终究落了疤痕。”
蹙眉。阮筠婷一时也不知该与戴明说什么。
戴明却是解嘲一笑,道:“你不是要回去么?我送你。”
“不必了,徐家的马车就在外头。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那我送你到府门前。”
戴明披上斗篷,偏要送她离开,阮筠婷不好拒绝,只能跟着他走。到了外头,直看着阮筠婷上了徐家的马车戴明才放心,眼见马车起步。戴明道:“好生照顾自己,莫要在病了。”得到阮筠婷的回答,才转身回府。
福宁一直抱着包袱跟在他身后。见戴明不回书房,径直往后宅走去。问:“公子爷,咱们去哪儿?”
“去母亲那。”
“是。”福宁垂下头,虽然很是疑惑,为何戴夫人明明在府中,少爷还拦着不让阮姑娘见她,可作为下人的本分他懂,不该问的他不会问。
到了戴夫人的居所,福宁识相的在外头等候,戴明独自一人到了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