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被气昏了头,才能对一家之主的老太太大呼小叫,还敢甩脸子走人。这等事,从前她是觉对不敢做的。然而,老太太不在乎她的死活,切实的伤害到了她的利益,这样的事qíng也能隐忍,往后以老太太为首的人岂不是要更变本加厉?!
发了一通火,将心里话都连珠pào似的说了,果然舒坦很多。可平静下来之后她也觉得自己做的过分了。以后她和岚哥儿还要在府里生存,还要依靠老太太,怎么就与人正面冲突了呢,当真是被气昏头,太不理智了。
当务之急是要与老太太缓和关系啊,否则日子就难熬了……
阮筠婷端着茶盏冥思苦想,直到茶凉了都没有想到一个确实可行的办法,人心若伤了,可不是轻易哄得过来的,若是不维护人心,退而求其次只能用制衡的法子。可制衡的法子,一时半刻也想不到。
正当此刻,外头传来红豆的声音:“这么晚了,韩妈妈怎么来了。”
随即是韩斌家的略显得严肃的声音:“姑娘睡下了?”
“还不曾。”
屋门吱嘎一声被推开,韩斌家的端着黑漆托盘缓步进来,托盘上放着的是白瓷描金莲花边的盖盅。
“韩妈妈。”阮筠婷站起身,如往常那边含笑有礼。
韩斌家的却是看了阮筠婷一眼,眉头紧锁着像是赌气一般不冷不热的道:“老太太吩咐老奴给姑娘端来一盅燕窝,前些日姑娘忙着写洋人的乐谱辛苦了。”说着将盖盅递到阮筠婷手里,并顺手取下盖子。
阮筠婷端着燕窝,看了看韩斌家的,觉得背后冒凉气。才刚冲撞了老太太,怎么老太太不怪她,反倒名人送了燕窝来?老太太是想示好?不对啊,老太太的xing子哪里是会与她低头的?她还在琢磨要如何才能讨老太太欢心让她消气,怎么老太太这边燕窝都送来了!?难不成……
该不会燕窝里有毒,老太太想gān脆毒死她gān净吧?!
阮筠婷看着盖盅里的燕窝,心念百转,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姑娘,您快些用了好歇息吧。老奴也要回去复命呢。”韩斌家的出声提醒,摆明了若是不亲眼看到阮筠婷用了燕窝是不会走的。
“哦,好。”阮筠婷拿起调羹,犹豫着搅了搅。
正当这时,突听到门外传来温柔的一声呼唤“婷儿!”
阮筠婷猛抬头,就见徐向晚披着黑色斗篷,快步进了她的屋子,因为走的急,斗篷在身后鼓起,露出她里头淡紫色的裙摆。在她身后跟着的是贴身宫女白薇和穿了御前侍卫官服的徐承风。
“晚姐姐?!”阮筠婷不可置信的眨眨眼。
韩斌家的、赵林木家的、红豆和婵娟连忙行礼“婉贵嫔娘娘金安。”
徐向晚站在外间摆了摆手,道:“都起来吧,你们都下去,我来的事qíng不要透露出去,否则仔细你们的脑袋!”
“是。”红豆等人一起退下。
韩斌家的略微有些为难“姑娘,这燕窝……”
阮筠婷心知这碗燕窝八成与徐向晚的到来脱不了gān系,不回答韩斌家的,反而先问徐向晚:“这都什么时辰了?你怎么来了。”
徐向晚解下披风jiāo给身后的白薇,道:“我来了有一会子了,才从老太太那里来。”说话间在一旁圈椅坐下。
阮筠婷推算时间,说不定她刚离开松龄堂徐向晚就去了,一定是徐向晚说了什么,缓和了老太太的怒气,或是给老太太施压,才有了这碗燕窝。无论是哪种缘由,总不会毒死她的。
思及此,阮筠婷放心的将燕窝吃了,将空盖盅换给韩斌家的。
韩斌家的端着托盘规矩的给徐向晚和阮筠婷行礼,与白薇和徐承风一同退了下去。
徐承风到了门前,道:“婉贵嫔请安心,卑职就在外头不远处。”
徐向晚笑着点了点头。
阮筠婷则是笑道:“有劳六表哥了。”
徐承风冲着阮筠婷挤挤眼睛,为他们掩好门。
屋内没有了旁人,徐向晚起身到了阮筠婷身旁,拉着她双手焦急的道:“怎么样,老太太没有为难你吧?”
阮筠婷感动莫名,摇摇头道:“我还好,你呢,怎么这个时候出宫来?皇上允许的吗?还是六表哥帮助你出来的?”
徐向晚道:“我在宫里安抚好了皇上才想起这件事你回府之后必然会受到老太太的追究,就求皇上允我省亲,今夜连夜出来了。六表哥不是私自放我出来的,而是奉命保护,你且放宽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