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筠婷站在门廊,目送阮筠岚的身影快步离开静思园,心下突然生出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心qíng”。
但愿他与清歌郡主,能够一切顺利。
下午没了旁的事,阮筠婷歇了个中觉。便找了本闲书来看,眼瞧着到了晚膳时间。天色渐渐暗了。婵娟带着小丫头们去小厨房提食盒。
突然,院子里赵林木家的叫骂了一声:“哎呀!是哪个杀千刀的乱扔东西!”
阮筠婷被打断了思路,放下书本敞开窗往外看,就见赵林木家的穿了身深绿色的jiāo领棉袄子,正弯腰从地上捡起什么。距离远,天色又暗,阮筠婷看不清他拿起了什么,只隐约看出那形状似是个信封。
“赵嫂子,怎么了?”
“姑娘。”赵林木家的抬头看向阮筠婷,快步上了台阶,掀帘子进了里屋。
“姑娘,您看。是一封信。里头沉甸甸的,不知道放了什么。”
阮筠婷拿着信封到了灯下,打开来一看,瞬间变了脸色。信封中放着的,竟是已经断成三截的碧玉簪子!
这分明是她晌午为阮筠岚簪发用的!
阮筠婷心头剧跳,手不自觉的发抖,展开信纸的动作很简单,她却半天才做到。信纸上的字言简意赅。
“阮筠婷,若想要阮筠岚的命,只身一人到北城门外四十里的小苍山来。过了亥时,他必死!”
阮筠婷眼前一黑,只觉得天魂地砖,身子摇晃着,险些跌倒,好在赵林木家的眼疾手快扶了她。
“姑娘,您怎么了!姑娘!”
阮筠婷脑海中有一瞬间的空白,耳朵里嗡嗡直响,听到的,还是下午阮筠岚出门前说的那一句“姐姐,我走了”,看到的是他俊美面庞上绽放的笑容。
这是梦,还是现实?
用力摇头,张开眼时,飘落在地上的信纸仍旧存在,昏暗光线下,赵林木家的脸上的担忧也是真实的。
“姑娘,要不要奴婢去请郎中来?”
阮筠婷抬起手示意不必,深吸了几口气,qiáng迫自己镇定,若是这时候她乱了阵脚,还有谁能救岚哥儿?
“婵娟。”
“婵娟去提食盒了。”
随手抓了件披风,捡起地上那封信以及断成三截的玉簪,阮筠婷也顾不得外头雪地是否会沾湿了鞋袜,快步下了台阶,边走边道:“待会儿她回来,让她去松龄堂外头等我。”
“是。”
赵林木家的应是,担忧的跟了几步。奈何阮筠婷没有吩咐,她也不好再多言,只安心等着婵娟回来。
阮筠婷冲进松龄堂,不等小丫头为她通传,就自行掀起门帘进了屋。
“老祖宗!”
老太太此刻正在暖阁由韩斌家的伺候着用饭。听到外间的声音,疑惑的道:“怎么了?”
“老祖宗。”阮筠婷这会子已经奔到她面前。扑通跪地,“岚哥儿被绑了!”
“什么?”老太太愣住了。
阮筠婷将信和玉簪呈上,将方才qíng况说明,道:“玉簪是岚哥儿的没错,这会子宫里的宴会也该结束了,可他还没有回府来。老祖宗,您说当如何是好?”
“什么?岚哥儿被绑了?”才进门的徐承风闻言,很是惊讶。
阮筠婷仍旧跪在地上,回头看着徐承风,急得眼珠子发红:“六表哥。怎么办,此事怕是不假!”
徐承风给老太太行了礼,抱着肩膀道:“这不难。我现在立即带一队人马去,将小苍山围个水泄不通,上山清剿!就不信贼人有三头六臂!”
阮筠婷连连摇头:“不成,你若带着人大张旗鼓的去了,岚哥儿还能有命在吗?怕是对方听到动静。就要先杀了岚哥儿的!”
“可你去太不安全,很有可能既救不了岚哥儿,又把自己也搭上了。”
“风哥儿言之有理。”老太太赞同的道:“况且此事是真是假还不知,焉知是哪个无聊的小崽子与咱们开玩笑,也未可知。”
“怎么会,簪子确确实实是岚哥儿的。他不是这样不懂事的人,难道还将簪子送给人,让人来唬咱们不成?”阮筠婷站了起来。
老太太道:“兴许是他落了簪子呢?”
“他披头散发。还不察觉簪子丢失吗?老祖宗,我必须去一趟小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