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娇杏扶着戴雪菲起身,呵斥道:“我们世子妃何等尊贵,岂可能赖上你们姑娘?世子妃说有,那就是有!”
韩肃眼神一厉,扫了娇杏一眼,娇杏被吓的浑身一抖,低下了头。
戴雪菲抿唇,捂着小腹垂泪:“世子爷,妾身怀着的是你我的骨ròu,我倒罢了,可孩子是无辜的,我真想不到阮姑娘会如此对我,明知我有了身孕还下得去手……”
韩肃一摆手,缓步走向阮筠婷所在的暖炕,跪着的下人自知挡了路,都跪行着退开。韩肃却如没看到那般,只担忧的紧皱着眉头望着面色苍白的阮筠婷,轻声问:
“可真的是你推的吗?”
阮筠婷苦笑,“你觉得呢?”
韩肃叹了一声,低声道:“我倒希望,是你推的。”
韩肃的话让满屋子人都是惊愕。他的语气不难看出,自始自终,他便是不信戴雪菲的话,更不珍惜戴雪菲腹中的孩儿!
戴雪菲只觉如遭雷击,不可置信的望着韩肃的背影。一句质问哽在喉头,眼泪先一步滑落,这屋里竟在没有她容身之处了,她的夫婿不愿意配合她给她出气,她能指望何人?!
戴雪菲伸手捂着唇,转身离开。
娇杏等婢女见状,忙跟了出去,红豆看了看韩肃和自家姑娘,行了一礼起身退了出去。
韩肃在炕沿侧身坐下,“红豆说你失去味觉,是怎么一回事?”
“我连着烧了四日,自然会如此。”
“如今可好些了?”
“嗯,今儿个没再烧了。”阮筠婷垂眸,不愿直视韩肃深qíng的双眼。
她肯信她,肯护她,她很感激更是感动,但正因如此,她才不知道该如何回报他的一往qíng深,她与他再不可能,她心里已经有了君兰舟啊!
韩肃的角度,看得到她的长睫毛像是折断的蝶翼垂了下来,在眼下投出两弯yīn影,更加显得她娇柔堪怜。
深吸了一口气,韩肃站起身,道:“你好生将养着,太医院中不乏高手,让他们给你诊治着,很快就会好了。”
“是,我晓得。”
“若有什么事,就着人去王府告诉我。”
“嗯。”
韩肃站在炕沿,又看了她半晌,才道:“那我走了。”
阮筠婷抬起头,道:“我身上不好,不方便送你。”
“别送了,你我……你我好友之间,如何用这样客气了。今日她来惹你,你不要往心里头去。”
“嗯,多谢你信我。”
韩肃笑着摇摇头,似在自言自语:“这世上若是连你都不信,我还能信何人?”随即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大步离开卧房。
门帘掀开,冷风直灌了进来,阮筠婷看着韩肃的背影离开,长叹了一声,才刚好些的心qíng又沉重起来,身体也觉得甚是乏累。合上眼不知不觉睡着了。
阮筠岚进屋里来,见阮筠婷睡下便先回潇湘苑去。
谁知阮筠婷才睡了不过盏茶功夫,外头就传来徐承风声音:“婷儿!”
阮筠婷被吓的一个机灵,红豆忙拿了件褙子伺候她披上。方将长发理顺,徐承风已经径直进了屋,开口便嚷:
“婷儿,吕文山被移jiāo给振国司了!”
“振国司?”阮筠婷愣住。
“是啊。才刚得到的消息,说是头晌皇上的口谕。将吕文山jiāo由振国司看官处置。这么一来事qíng可就不妙了。”
阮筠婷道:“他到了振国司,便只有两种结果,要么严办。要么无罪释放。”
“正是啊,那振国司是只属于皇上吩咐的,咱们外人就算想知道审案的细节也是不能够的。托人也打探不出个所以然来,我觉得,皇上有心放了吕文山。”
阮筠婷心中难平,“岚哥儿和兰舟险些为了这件事丧命,难道皇上都不管吗!”
“哎。”徐承风长叹一声。“朝中势力盘根错节,不是你一个闺中小女子能懂得的,总之,吕国公的位置还是很稳固的,他就吕文山一个老来子,若真是拿吕文山问个死罪。吕国公一脉不是要提前绝后了?!如今之策,我看你应当让君大人修书一封,将当日之事告知于端亲王。或许咱们还可以借助端亲王施压,来定了吕文山的罪。”
“事发次日兰舟就已经写了信的,只不过我觉着这件事的希望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