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就这么做一个弱者,任由她们搓扁揉圆,任意拿捏,她是她,不仅仅是原来那个姜佩雯。
就在这时,一阵小小的谈话声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姜佩雯的脚步顿时一顿。
“没想到小侠就这么走了,就留下曹大妹子孤苦伶仃的……”
“哎,可不是吗?这去年曹大妹子家的才走,今年,小侠又走了,不过还好,他家的还给他留了个小丫头,虽然还不会走路,但总归是个念想……”
“这也怪小侠不懂事,我家那小子说,他最近经常不去上堂,前几日被刘夫子教训了几句,他就和夫子吵了起来……”
“三陆书院的刘夫子可是出了名的友善人,那孩子脾气太坏了……”
“哎,那孩子这一个多月来都jīng神恍惚,和以前那活泼开朗的摸样截然不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父亲……”
“可不是吗?那么晚不回家,若不是这样怎么会就这么掉下河了呢?”
“不是说是因为刘夫子留了堂吗?”
“这你都信,八成不知道跑哪里玩去了……”
“……”
三陆书院?一阵杂乱的信息猛的在脑子深处冒了出来。
她注视着从自己身边走过的三个明显农妇装扮的妇人,深深的吸了口气。
镇静!镇静!一定能想起来的,姜佩雯,你一定可以!
三陆书院,死了人,刘夫子?她心里隐隐有种感觉,这件事一定很重要!
缓缓的闭上眼,就这么站在路中央。
忽然她猛的睁开眼,闪亮的双眼里全是愤怒!想起来了!
“婶子,几位婶子……”姜佩雯压住眼中的怒火,转身追上已经走了老远的几位妇人。
“小哥,有什么事?”其中一个穿着褐huáng色袄子的妇人问道。
“请问各位刚说的小侠是不是三陆书院人级丁舍的?”姜佩雯问道。
那妇人闻言,好奇的打量了姜佩雯一番道:“不错,小哥认识那孩子?”
“是的,我们前几日才见过,他懂事又孝顺。”姜佩雯顿了顿,着急的问道,“刚刚听三位婶子所言,小侠怎么了?”
那妇人脸色一黯道:“哎……那孩子昨儿晚上掉下河,就这么去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
“那孩子一时想不通……”
——
天色已暗,屋内只有一盏昏暗的油灯,窗外的树枝在月光的照耀下在屋内映下一些斑驳的影子,张牙舞爪的,给这深夜增添了几分幽暗yīn沉。
姜佩雯坐在椅子上,脸色yīn沉的可以滴出水来。
枫若走了进来,望着昏暗的屋子微微皱了眉,走到桌前挑了挑灯芯,让屋子亮堂不少。
看了眼姜佩雯yīn沉的脸色,枫若迟疑了一下到:“小姐,天色不早了,可要就寝睡觉?”
“等会儿,不急。”姜佩雯低低的应了声。
枫若点了点头,便转身出门,没想到刚走到门边,姜佩雯的声音便响起:“枫若。”
“小姐。”枫若应道
“明儿不用做饭了,和我一块出去做几件事。”
“是。”
——
转眼便是深夜,洗漱完毕,姜佩雯躺在chuáng上。
已到了初冬,不少富贵人家已烧了碳,但姜佩雯现在并不宽裕,所以只是加了chuáng被子。
没有烧炭,夜晚屋子里总有些yīn冷,不过这些冷都压不下她心中熊熊燃烧的愤怒。
没想到她也就随口说说,那叫小侠的她竟然真的认识!今日见到小侠的母亲曹婶那哭的肝肠寸断的模样,姜佩雯便觉得一颗心被一只手紧紧揪着、扯着,疼的喘不过气来!
如果她早点想起!哪怕早一日!小侠也不用死了。
眼前不由的浮现出前些日子抢她包袱的小子那古灵jīng怪的模样,那时候他还是个鲜活的人,活泼、机灵的一个人,虽然有些让人急的牙痒痒,但却是一个孩子,一个还没来得及享受这个世界的阳光雨露的孩子。但却因为那个人渣,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
姜佩雯只觉得一股热血冲上心头,虽然和他的相遇不怎么愉快,但一想才见过的,活蹦乱跳的人就这么没了,悲凉的同时,升起的是无限的悲愤,想宰了那个人渣的心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