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心里还有些挣扎吧,明明知晓了她的心思,段三郎还是道:“自然,我族中能人辈出你也是知道的,我从小最受宠,伯伯们都喜欢教我些本事,我能替他止血,还有一颗能解百毒的药丸,这世间仅有三颗,你再去寻都寻不到。”说罢他从怀中拿出一个jīng巧的瓶子晃了晃,里面有药丸滚动的声响。
顾今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赵皆药石无医,命丧huáng泉,她咬咬牙,道:“我愿意,只要你治好他。”人活着就有希望,总要先救下他再说,就算她无缘嫁给他,她心里的人也永远是他,只要能看着他也好。
顾今这副慷慨就义的样子落到段三郎眼里,段三郎突地笑了一声,那笑容中几分自嘲。
顾今听见他笑,生怕他不信,上前几步道:“我是说真的,我是个言而有信的人,只要你治好他,我必然不会违约的。”
段三郎闻言垂下眉眼,片刻后再抬起头来,笑得一脸忍俊不禁,他道:“傻瓜,我和你开玩笑呢,我就是见你吓成了这副没出息的样子逗逗你,放心吧,有我在他会没事的。”说罢走到赵皆chuáng边,拉过他的手腕诊脉,诊完之后皱起眉头,“这是什么仇什么怨,他体内的毒最少也有五、六年了,若非此次伤势严重,血流不止,怕是要到毒发才能发现了。”
段三郎突然的转变,让顾今有点懵,搞不清楚段三郎方才到底是不是和她开玩笑了,可她见他肯医治赵皆,暂且不再纠结他到底是什么心思了,问他道:“毒能解吗?”
段三郎点了点头:“能解,但是恢复起来需要一段时间了,这毒已经伤了五脏六腑,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清gān净的,要徐徐而图之。”说罢他收了手,对她道,“你先照顾他,我回去拿趟东西,和温太医商议一下。”
顾今顺从的点了点头,想了想又叫住段三郎,十分诚挚道:“三郎,谢谢你。”
段三郎慡朗一笑:“你我之间还客气什么?我方才真是和你开玩笑的,我要是真喜欢你,如何还能救他呢?你放宽心吧。”说完人便出去了,直到四下无人脸上的笑容才散尽。
顾今目送他离开,脑中还是一片混沌的,但她此刻没办法想太多段三郎的事qíng,回身看向赵皆,他双眸紧闭,若非鼻间还有微弱的气息,她都该以为他已经不在了……
顾今握上他的手,他的手冰凉的吓人,之前的qiáng劲有力已是dàng然无存,完全感觉不到他的半分力道。霎时,她心头一酸又红了眼眶,低头轻吻在他冰凉的手指上,喃喃道:“小师兄,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你一定要醒过来,只要你醒来,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可昏迷的赵皆一动不动,似乎什么都听不到。
不过多时段三郎提着一个木箱回来了,身边还跟着温良。
顾今忙起身走过去,急急问他们商量的结果:“如何?”
她对赵皆的关心如此不假思索,段三郎只怪自己没早看透,声音平静道:“我与温太医要给他fèng合伤口,你暂且出去等候吧。”
顾今之前可是等了好久才进来的,她想守在赵皆身边,一直看着他,问他们道:“我能留下帮你们什么吗?”
段三郎摇摇头:“你帮不上什么,先回去歇息吧,等我们忙完了还要换你照顾他呢。”
顾今一听这个自是不坚持了,她要先休息好,一会儿才能继续照顾赵皆,
“那我回去了……辛苦你们。”
温良对她宽慰一笑:“殿下也不用太过担心了,段公子见识了得,是能救得了赵将军的。”
顾今一听温良都这么说了,顿时放下心来,点了点头回到军帐休息去了。
一觉睡到了转日的清晨,顾今是被噩梦惊醒的,想到重伤的赵皆,脸也没洗便跑了出去。
赵皆账中是段三郎正在看护,他要给赵皆施针解毒,已是一夜未睡了。
顾今匆匆忙忙走到chuáng边:“赵皆醒了吗?”
一夜未睡的段三郎眼下乌青,转头看向顾今蓬头垢面吓了一跳:“你怎么这幅样子便来了?他还没醒呢。”
顾今胡乱拿手弄了弄头发,这才看见段三郎一副jīng神不振的样子,有些愧疚道:“你快去歇息吧,我看着他。”
段三郎站起身,直了直腰:“我先把针收了,你趁此去洗把脸吧,免得赵皆人刚醒又被你吓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