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月这么笃定地卯上林郧阳,自然也知道这件事。两年多以前,她第一次准备出逃时本就打算好要去帝京求见国师的,那时楚聿随口提过一句,林家和国师所在的家族jiāoqíng不错,她便牢牢地记下了。
然而,并非什么事qíng都能顺着她的心意来发展,正当她沉浸在目标即将达成的喜悦中时,一个噩耗如晴天霹雳般砸在了她头上,当然,对林郧阳而言亦是如此。
他们在路途上收到了楚聿的来信,他说,他一切安好,一个月之后就去帝京找他们。
看完信的两人皆是满腹忧愁,林郧阳抱着祈月,紧得像要活生生将她勒死一般。
祈月沉默无言,仿佛已经感觉不到腰上的钢铁般的桎梏。
然后,他将她推倒在chuáng上,紧接着便是一次疾风骤雨般的欢爱。
“你要把我送还给他么?”良久,她在他怀里幽幽问道。
林郧阳没回答,只道,“我始终对不住他。”
祈月闻言立刻要推开他,林郧阳却不放手,祈月冷笑着望着他:“的确!跟你们的兄弟qíng谊比起来,我算什么东西!”
“不,月儿,我不是要放弃你!你是我此生至爱……我怎么可能放弃你!”林郧阳见她如此,心中痛得一窒,从认识她到如今,她从来没有过这般冷漠的目光。紧紧将她按在怀里,一边是挚友,一边是至爱,他两边都不想失去,“这两年多以来,我时常在担心这一天,如今这一天终于来了,我却依然不知该如何应对。楚聿他是我这么多年来唯一珍视的友人,从十二岁认识到如今,堪比至亲兄弟。他那么信任地将你托付给我,我却……”
“以往,你为他做了那么多事,难道他就不能让你一回?”祈月打断他的话,挑拨道:“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每一回都是你在为他做事收拾烂摊子,帮了他一次又一次,为何你就不能欠他一回?”别怪她心狠,眼看着她就能见到国师了,怎么能在这最关键的时刻功亏一篑。只要被带回楚聿身边,去了那什么不见天日的锦苍门,一切就都完了。
“你不想横刀夺爱让他难过,他又怎能狠下心让你承受失去我的痛苦?”
林郧阳有些恍悟,楚聿难道忍心让他痛苦么?他们那么多年的友qíng,像亲兄弟一般。“他不会的。”
两人闹翻是最好不过的了。祈月微微一笑,凑上去亲了他一下,“我就知道,郧阳,你最好了!你一定不会放弃我,一定会为了我努力争取的,对不对?”
只要林郧阳还站在她这边,她就不会像以前那样孤立无援了。
林郧阳点头,眼里装满了认真与坚决。
又在路上走了大半个月,终于到了帝京。这座都城是从八百多年前的华夏王朝时代就开始修建的,作为三个王朝的国都,八方来贺,其繁华和热闹远超出祈月的想象。即使她心里念着拜访国师的事qíng,时不时也忍不住看看这些前所未见的人文风qíng。
由于时间紧迫,祈月一到帝京就让林郧阳去国师府递了拜帖,之后才是去人事司述职。隔日,两人便一起去了国师府。
自然,因着两家的jiāoqíng,林郧阳和祈月顺利地得到了国师的接见。
国师大约四五十岁左右的年纪,形貌清癯,脸上的神qíng和善而淡然,言行举止却皆在自然而然中流露出一种贵气与优雅,有些仙风道骨的韵味。
国师和林郧阳稍微寒暄了一番,林郧阳便道明来意,希望国师能为他的内子卜一卦。
国师也没推辞,当下就询问祈月想要问什么。
祈月的心qíng紧张极了,等了多久,才得到这个机会,当下唯一的希望。但林郧阳就在一边,她怎么可能说出自己要问回乡之路。国师见她为难,便让她先测一字,祈月写了个“归”字。然后他又问祈月要了生辰八字和一根头发。
之后,便进了推演室。
祈月忐忑不安地坐在厅里等待着,面上是毫不掩饰的焦虑急切。林郧阳以为她是担忧家人安危,不时在一边安慰她。
过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来了个小童,请祈月进去。林郧阳本是要跟着,却被拦下了,说是只请了祈月一人。
祈月进去了大概半个时辰,终于笑容满面地出来了,林郧阳从来没见过她这么高兴过。一见她出来,立刻就迎上去关切地问:“月儿,是好消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