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祈月就不得不用顾离给的那个户籍铜牌。顺利进了城,还担心这人会不会要挟她什么,正想着怎么溜走去换个装,顾离就在城门不远处和她分道扬镳了。从头到尾,他真的什么要求都没提,实在让祈月百思不得其解,如此的好运令人难以置信,
祈月逃走的当天,林郧阳也在城里,下午准备回驻地时,一路到城门,看到好几个衙门的捕快带着搜寻犬在城里四处窜,出城时,特意向守城士兵询问了,才知道是楚聿的幼姬失踪了。
刚听说这个消息时,他是有些着急的,想起于县令生辰那天,李佟gān的那些事,他无法不担忧祈月的处境。于是,立刻调转了马头去李佟家。
都走到了留朱街,才想起,自己无凭无据的,去了也没办法,因为上次的事也已经和李佟闹僵了,连以借宿为理由去监视他都办不到。再说,捕快都带着搜寻犬在城里找遍了,若是真被李佟掳去了,不可能找不到。
本想去找楚聿问问qíng况,却发现自己根本没这个立场。她是楚聿的人,自己的担忧和着急,都显得太唐突了。如果急匆匆去问了,会让楚聿怎么想,自从祈月的真容bào露,他几乎都有些糙木皆兵了。
他说不清自己对祈月的感觉,那个女子,总能引起他难以克制的qíng绪。很多次不由自主想到她之后,他都深觉难堪,对朋友的女人念念不忘算是什么事!难道他也要做李佟那样的无耻之徒?
楚聿是他一生的至jiāo,他绝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也绝不会纵容事qíng发展到那种不可挽回的程度。因此,自从发现自己对祈月有那些奇怪的感觉之后,他就努力避开她了。从六月底到如今,他都没再踏足过楚聿的宅邸,平时也不允许自己去想和她有关的事,他下定决心,在消除那些不应该的qíng绪之前,都不会再见她。
可今天,一听说她不见了,心头涌上来的除了担忧再也想不到其他,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策马到留朱街了。他无法让自己这样若无其事地回驻地去。就算是出于对好友的关心,他也不能置之不理。他这样说服自己,却还是在城里的将军府宿了一夜,等到第二天早上才去找的楚聿。
这天早上,他见到的楚聿是从未有过的láng狈与憔悴,一身衣袍似乎彻夜没换过,皱巴巴地穿在身上,发冠凌乱,面色苍白,眼中遍布红血丝,胡渣青青,颓废得就如街边的流làng汉。
看到他来,才打起jīng神,“阿阳,你怎么来了?”
看到好友如此qíng状,林郧阳心中倍感担忧,“我听说你的幼姬失踪了,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楚聿闻言,立刻道:“需要的,我需要你帮我把她找回来!阿阳你立刻让人传话到荣县府周围的四个县府,让他们封锁城门,挨个检查入城的人的户籍牌,找一个十四岁的叫李诚泰的少年!”正想着要去找林郧阳帮忙,他就来了,及时得令人惊喜。
林郧阳一头雾水,这和他所想的相差甚远,现在连孩子都这么不安分,开始做起了拐人的勾当?“是那个叫李诚泰的少年把她带走了?”
“不。”楚聿沉默了一下,道:“是她抢了李诚泰的户籍牌。”
林郧阳很疑惑,不是说祈月失踪了么?又何来抢了人家的户籍牌这一说……难道……
“你是说,她是自己逃走的?”这个推测,他其实不相信。他想不出,像祈月那样温柔娇弱的女子,怎么可能抢得了一个十四岁少年的户籍牌。
“对,她自己逃走的。”楚聿自嘲一笑,“很难以置信是不是?她跟了我这么久还跑了。”
林郧阳觉得楚聿说这话时无比凄凉,可他的确难以置信,祈月怎么会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来,哪家逃跑的女子有好下场?她也是会读书写字的人,听楚聿说,她看过很多书,难道不知道律法对女子逃跑的处罚有多重?她一个女子,就算逃出去又如何安身立命?
况且,楚聿对她那么好,她有什么理由要逃走?
“会不会是你弄错了?”林郧阳试着为祈月辩解,“照我看来,她一直对你很顺从,不像有不满的样子。”
“弄错?我倒希望是我弄错了!人证物证确凿!你让我怎么相信她是无辜的?”楚聿有些失控地道:“什么温柔顺从!全都是骗人的!她只是想等我放松警惕了逃走!她从头到尾一直在想着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