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顿时就噤声了。
不过薛白莫名其妙撞刀口死了,到底是一条人命。白鹏海开始头痛,对方为什么想不开?让他惹了一身骚。
大晋宫中,姬昊空茶盏重重掷地,冒着热气的茶水溅在了白鹏海的皂靴上,虽没被烫着,白鹏海的心却比在油锅里炸一遍还难熬。
他语气低沉道:“皇上,事qíng经过就是这样的。薛白跟臣坦白他收了贤王的百两huáng金,臣要将他拉来见皇上,谁知道他居然寻死,臣没拦得住。”
姬昊空道:“你可知薛白的妻子击鼓鸣冤,说要严惩杀人凶手?”
白鹏海的头垂得更低,轻声道:“臣知道。可是并非臣要杀他,是他自己寻死。皇上,薛白家中有贤王赠的百两huáng金,一搜便知。”
姬昊空闭目,半晌之后才开口道:“朕已经派人去了。白卿家就和朕一起在宫中等消息吧。”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大晋宫中无人说话,没人敢进来触霉头。半天时间过去,派去搜查的人回来了。薛白家里总共也就不到三十两白银,又从他家其他产业搜索,加起来也只堪堪五十两,没有新添的贵重物品,符合对方的俸禄和消费。
挖地三尺,连院子前一任主人挖了又封起来的菜窖都找到了,没有发现百两huáng金,倒是在薛白家中搜到一份举报信,被举报的人正是白鹏海。
据薛白的妻子说,自家夫君无意中发现上司的秘密,纠结了几天寝食难安,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份信送出去,结果被人杀了,定是白鹏海杀人灭口。
“怎么会这样?”白鹏海听闻,脑子一嗡,如同晴天霹雳。他双腿发软跪在地上,手指颤抖道,“皇上,这是一个yīn谋。臣是清白的!”
姬昊空看完了信中的内容,眸中深沉道:“信中说你与江国余孽有联系,收了好处才故意放水。为证清白,朕也让人去你家一趟。”
白鹏海道:“清者自清,皇上尽管叫人搜查,臣绝没有收受贿赂!也不会和江国余孽同流合污,臣手里折了不少他们的人命呢!”
姬昊空没有说话,只是和对方一起等待。
傍晚时分,去白鹏海搜查的人才回来复命。他们在白鹏海家的密室中,不但搜到了拳头大的夜明珠,还搜到了几叠银票,每张都是千两大额,加起来足足三万两,更有一本册子记录着皇上的出行规律。
白鹏海是什么家底,姬昊空清楚得很,银子还能以祖辈传下来的家底勉qiáng遮丑,记录他出行规律,却是身为帝王最忌惮的事。
这本册子里的内容,不是胡编乱造,而是准确无误的真实记录,唯有身边的人才能弄到这等qíng报。如果被刺客掌握,姬昊空的安全将受到严重威胁。
姬昊空将从白鹏海家里搜到的东西,丢在了对方面前道:“白卿家,你有什么要说的?”
白鹏海仔细看了这些东西,气愤道:“这些银票和册子,臣从来都没见过!定是有人要陷害臣!”
“三万两——”姬昊空闭目疲惫道,“就算是贤王要收买你,一次xing也拿不出这么多家底吧?唯有那些盼着朕死的江国余孽舍得花大本钱买qíng报。”
白鹏海面无人色,哀声道:“臣是被冤枉的,皇上信我,还是信他们?”
这次姬昊空没有立即回答,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上次你这么问,朕选择了相信你。这次……在没有其他可以证明你无罪的证据之前,朕先将你收押在天牢,限制你的自由,你服不服?”
白鹏海低垂着头,重重一拜道:“臣不敢有怨言。敌人凶险,有重大yīn谋,皇上请多加小心。”
姬昊空目光深邃诡谲,并没有回应对方。
直到白鹏海被带下去,他才仿佛回过神,吩咐下面的人道:“不要对白鹏海用刑,伙食不可慢待,悬赏重金寻找新证据。他跟了朕多年,朕不放过一个背叛者,却也不希望冤枉一个忠于朕的人。此事慢慢调查,不急着判。”
下面的人领命离开,舒公公这才走进来,提醒道:“皇上,您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朕不饿。”姬昊空低沉道。
舒公公暗暗叹气,姜太后不在,连个能约束皇上的人都没有。
他心念一动,轻声道:“皇上为公事废寝忘食,臣等不能为君分忧,也寝食难安。臣过来的时候,看到黎昕还守在外面,都已经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