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公子不肯么,是嫌弃我年幼无知么?”赵光义目光急切的盯着苏颜落,“我赵氏一门看似辉煌,却是守旧,一步步走往衰败,说些不敬的话,家父雄心壮志已退,家兄欠缺勇谋,我赵家难成大业,他们便将一切托付于我!”
赵光义四岁的脸上竟然露出了大人一般的落寞神色,“若我已是大人倒也没有关系,只是我才四岁,他们就把一切的责任压在我的身上,要我托付起家族的兴旺,看似值得骄傲的事qíng,但是却剥夺了我的时光和快乐。”
他越说越悲愤,苏颜落也是一动,四岁的孩子能懂什么呢,而赵光义却是肩负了如此重任,怪不得他日后君临天下也是郁郁不得志。原来已经有了一个畸形的童年了,看来古代的孩子也需要减负。
倒是自己,算是幸运了。出世以后,虽然他一直没有表现出太多惊世骇俗的事qíng,可是却让自己qiáng盗的父母惊为天人,可是他却自由惯了,qiáng盗本来就是并无束缚的,所以苏颜落也过了十七年快乐自由的时光。直到父母死了,他们也没有bī自己继承大雾山的大当家之位,而是苏颜落自己主动肩负起的。
一个人长于天地之间,有了享受的权利,也自然有承担的义务。
“苏公子……”
看到苏颜落陷入了沉思,赵光义忍不住呼唤了一声,苏颜落这才醒过来。
他看到赵光义深切的眼神,那种炽热,自己也不好意思拒绝吧,人家可是天子,说起来还是自己巴结了。苏颜落豪兴大发,大力的拍拍自己身边的沙子,溅起头上,“好,我们就结拜吧,从今往后也好有个照应!”
赵光义的心这才放下来,也是高兴得不得了,他听到了这句话蓦地的从身旁拿出了一个jing致的酒壶,“有苏公子这句话就足够了,这里简陋,我们也不拘束了,就以这白酒为誓吧。”
苏颜落笑了起来,手指着赵光义,“好小子,竟然算计我,哈哈。”
赵光义也不多说,只是微笑,他挽袖在huáng沙之上淋过了一道酒渍,然后拿起了三支木头倒cha在沙上。
这种场面苏颜落也见得多了,自己当qiáng盗的时候,可是和一大堆人称兄道弟的,两人都跪在沙子之上。
赵光义的声音有些颤抖,河风轻轻chuī来,撩动了二人的头发。
两人学着古人并排跪下,撮土为香,祭拜天地,都是齐声道:“皇天后土在上,在下苏颜落、赵光义今天于此结为兄弟,从此有福同享有祸同当,今生今世永不叛离!”
然后又恭恭敬敬的叩了三个头,苏颜落慡朗的笑,“那歃血为约的事qíng我们就免除了,我怕你痛。”
赵光义却是一阵感动,把酒壶递给了苏颜落。
“小小年纪,就学喝酒,不是个好习惯。”苏颜落端起酒壶喝了一口,然后擦擦嘴角又递给了赵光义。
赵光义竟然一口气喝gān,虽然噎住了,然后又学着大人把酒壶用力摔在地上,和苏颜落一起哈哈大笑。
苏颜落也感觉到痛快,自己能够和一个指点江山的大人物结拜,何德何能!
笑声渐渐安静下来,赵光义收起笑容,神色肃然的对苏颜落抱拳:“苏公子比我年长,我就尊称你一声苏大哥了。”
“那我也不客气,叫你一声义弟了!”苏颜落也不造作,他是一个很认真的人,既然自己今天和赵光义结拜了,那就是真正的兄弟,和朝颜、零叶一样的兄弟,他一定会尽到自己的责任。
“其实我还是有私心的,苏大哥无所不能,日后定能飞huáng腾达,而我呢,说不定有天江郎才尽了!”赵光义缓缓的站了起来,脸颊cháo红,“而我也不希望大哥让我荣华富贵,只希望在赵家有难的时候大哥能够出手相助。”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是我的习惯,我虽然是qiáng盗,但是盗亦有道,日后义弟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定当尽力而为。”
“赵家的事qíng终究靠不得别人扶持,我只是希望这乱世结束以后,苏大哥能够和我周游列国,看尽名山大川。”赵光义感慨万千的说,“其实最让我佩服的不是大哥的智谋武力、也不是人脉关系,而是大哥的侠骨豪气和才华诗艺。之前听家兄说起,就连杨凝式老先生都对大哥敬佩不已!”
“杨老先生还好吧。”苏颜落听起这个名字也是有些怀念,“他老人家乃是泰山北斗级别的人物,我苏颜落哪里能及其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