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没有在美国待过吧?”顾影歌问。
她的目光那么平静,就那样静静地看向面前的钟叔。
莫名地,钟叔忽然觉得每一句话都是那么难以说出口:“小姐在乱说什么……小姐小时候是和白少一起长大的啊。”
“白少在美国,他已经将所有的事qíng都查到了,钟叔,我和白少……结束了。”顾影歌垂下眸去,掩去眼底的痛楚。
钟叔站起身,手足无措地转了几圈:“小姐,你……你别难过啊。”
顾影歌轻叹了口气:“钟叔,我能问的人只有您了,我小时候没有和白少一起长大,对吧?”
见钟叔不说话,顾影歌便接着问了下去:“我也没有去过美国,这些都是父亲为了欺骗白少而编造的谎言,是吗?”
钟叔沉默良久,伸手揉了揉眼睛:“是。”
那么简单的一个字,钟叔说出口却好像是费劲了全身的力气。
顾影歌的心在那一瞬,如坠冰窟。
明明知道的,明明应该想象得到这样的结果,可是在真正听到的瞬间,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惶恐和失望。
原来自己……真的是双重的骗局。
自己不是顾影歌,顾影歌不是白羽尘的青梅竹马。
“小姐,您不要怨老爷,老爷他也是为了顾家……”钟叔苦口婆心道:“而且这件事,小姐曾经是知qíng的,只是后来小姐就病倒了。”
原来是这样,原来白羽尘失望是真的,曾经的自己知道也是真的。
唯一不知qíng的人,只有后来穿越而来的自己。这真的是顾家设下的局,为了利用白羽尘而设下的局。顾影歌的思绪不受控制地皮飘离,她想起了很多事,像是白羽尘的温柔,像是白羽尘在那半年中对自己的好,想起他千里迢迢来剧组等自己给他过一个生日。
那么多温暖而真切的美好,好像是自己和白羽尘这段恋爱中,唯一真实的一切。
闭上眼,顾影歌只觉得无尽的痛苦。
她想要告诉白羽尘,想要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他,想要对他说,其实自己真的不知qíng,自己真的是认真地想要和他走下去。可是这样láng狈的台词,像是一个真实的骗子。带给白羽尘那么多伤害的人是自己,带给他那么多欺骗的人,仍然是自己。
要怎么才能装作无辜的样子继续走下去?
顾影歌不知道。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步步走上楼去,将自己扔在自己房间的chuáng上,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困难地睡着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凌晨六点的闹铃将她叫醒,顾影歌方才感觉有一点点的真实。
闹铃锲而不舍地响着,直到顾影歌伸手将它拍掉。
年渊来敲门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切如常的顾影歌。她已经画好了淡淡的妆容,将黑眼圈遮挡地很彻底。顾影歌看向年渊,打着哈欠笑问了一声早安。
如果不是对面前的人太过了解,了解她习惯xing的逞qiáng,年渊或许不会相信顾影歌刚刚经历了那么多变故。
她从来都不会示弱,不会将自己的伤口摊开给人看,也正是因此,她逞qiáng地让人心疼。
年渊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道:“黑眼圈的遮瑕霜没摸均匀。”
两人一边往保姆车走,顾影歌一边拿镜子对着看。
“今天的广告台本我看了几遍,有几个地方有点问题。”顾影歌拿出台本道。
年渊就一笑:“巧了,同样的话路骁刚跟我说完,我看看,你们说的是不是一样的。”
“真的?”顾影歌递过去,上面几处勾选:“首先是这里,我觉得天气的设定不太对劲,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希望是yīn雨到晴天,这样比较能够表现出两人的qíng绪变化。”
“嗯,还有呢?”年渊眼底有笑意。
顾影歌就将剩下的几处说给年渊听,年渊听完就笑了:“你们提的基本一样,果然是好搭档。”
“那就好。”顾影歌笑了。
“而且说起这个,你这次广告要好好拍,因为导演之后很可能会有另外的合作。”年渊道。
顾影歌脸色微变,点头:“我明白,我昨天有查。”
“而且你现在拿到的广告,原本应该是曲伊然的,她最近在忙着解约换公司的事qíng,这个广告就这样流到你手里了。”年渊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