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尘在心底冷淡地笑了,他不知道白羽卿还能带来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东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概是从知道白羽卿就是当年的始作俑者开始,白羽尘觉得这个世界上很多事qíng都改变了。
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家庭,孩子需要自己证明当年受到的伤害。
白羽尘不明白,为什么白书麓那么执着地相信了白羽卿的说辞,彻彻底底否认了自己曾经的一切。他想不通,却愈发觉得厌倦。所有的一切像是一张网,成为了束缚着自己最紧的存在。
而现在重新拿起莫清歌的资料,白羽尘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竟然从莫清歌的眉眼里面看出了顾影歌的影子。
明明是那么不一样的两个人,一个是自幼失去了双亲,在养父母的抚养下长大,最终为qíng所困惨死的莫清歌,另外一个是自小就是娱乐帝国嫡女,受尽宠爱的天之骄子顾影歌,那么不一样的两个人,怎么就在脑海中jiāo织成了那么相似而和谐的一幅画面呢?
白羽尘蹙了蹙眉,第一次觉得自己或许真的需要去看看那场金剧学院赏。
看了看时间,白羽尘将手中的文件放下,径自去向白宅。
他其实不知道怎么去形容那种感觉,曾经顾影歌说过,非常喜欢回顾宅的感觉,因为那盏灯让她感觉温暖,只要想到家里还有人在等,白天无论发生过多么疲惫伤心的事qíng都没有关系了。可是当时的白羽尘没有告诉过她,没有任何一个家让自己期待过,无论是白宅还是自己空dàngdàng的家,没有一个让自己期待着,因为没有那么一个人,会风雨无阻地守候着自己的归来。
曾经白羽尘也想过,有那么一天,他娶了顾影歌,就可以看到她言笑晏晏地陪在自己身边,即使顾影歌依然会忙于拍戏,聚少离多的日子也没关系,只要在一起,其他的什么都没所谓。
他曾经设想过那么多的未来,甚至想好了他们孩子的名字。
这些事qíng,白羽尘从来都没有告诉过顾影歌,可是他却是真心实意地想过,并且为那未知的未来做了太多太多的努力。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才会在一切消弭的时候那么地愤怒和悲伤。
白羽尘有时候也会想,也许这一生,就没有那么多力气再去好好地爱一个人了。一个冷qíng的人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去爱过了,就真的没办法再从头再来了。
而这些事,顾影歌一定都不知道,也再也没必要知道了。
“白少,到了。”凌骁轻声道。
白羽尘从思绪中抽离,抬头看过去,车子正缓缓驶入白宅低调而华丽的大门。白羽尘朝窗外看过去,正好看到白羽卿和白书麓在散步,两人走在一起,父慈子孝的模样分外惹眼。
白羽尘微微蹙眉,嘴角抿起。
自从他回忆起了那些过去,他就愈发觉得白书麓一定是老了,他竟然已经开始看不清楚这一切,看不到真正的真相,就那么由着白羽卿欺骗着他所有的一切。
很显然,白羽卿也远远地看到了白羽尘的到来,他微微笑了。
那么遥远的距离,兄弟两个远远对视,白羽卿便微微勾起唇角。
白羽尘想,这或许应当算是在下战帖了吧?
只是现在,再没有了曾经勇敢地挺身而出的莫清歌,而我也不再是那个小小的无能为力的男孩。
☆、第一百五十八章 远道而来
白羽尘走进去的时候,白书麓的目光意味深长,白羽尘侧过头去看了一眼,就见白羽卿对自己笑了笑,神色淡然自若。
那一瞬,凌骁总觉得白羽卿和从前的样子一模一样,这么多年了,真正没有变化的人其实是他才对。因为白羽卿永远是那副样子,皮笑ròu不笑。不知道为什么,白书麓竟然对白羽卿如此地推心置腹。
凌骁想了想,抓紧了手中的DNA鉴定,一边看了白羽尘一眼。
白羽尘摇了摇头。
晚饭的时候白家的规矩永远是不能开口的,一顿饭在沉默的气氛中过去,白书麓想了想,将白羽尘单独叫去了书房:“最近听说你和那个顾影歌分手了?”
“是。”白羽尘淡淡笑了笑:“没想到父亲对这件事这么关心。”
白书麓面色有点不好看:“从前我的确有她有点偏见,可是现在看来,顾影歌也有很多可取之处。”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很是艰难,白羽尘明白,让白书麓这样的人承认自己错了,比任何事qíng都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