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替他难过。在任何地方都是如此,所有的繁华落尽都是这样的。”白羽尘平静道:“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从一开始,白书麓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顾影歌侧过头看了他一眼,白羽尘虽然这样说着,手却是微微攥紧了。
顾影歌就在心底轻声叹了口气。
管家还是那个管家,人还是那些人。
只是走进白宅的瞬间,顾影歌就感觉到了变化,整个白宅看起来死气沉沉的,白书麓就坐在沙发上,听到声音连忙看过来,眼底带着一点挥之不去的期冀:“啊,你们来了。”
“孩子,没带来一起看看?”白书麓穿的很体面,语气却是带着一点忐忑。
“已经睡了,改天带来给你看看。”白羽尘道。
现在才七点,顾影歌想了想,到底没办法戳穿白羽尘的谎言。
好在白书麓也是明事理的人,点点头表示了然,笑了笑:“你们能来我挺高兴的,都这么大岁数了,一起有时间聚一聚,挺好,真的挺好。”
“老大呢?”白羽尘将东西放下,问。
他的语声很疏冷,顾影歌不知道他们之间这样的关系已经保持了多久。
总感觉时过境迁,好像什么都变了。
曾经白书麓傲人的样子恍然在目,而现在,白羽尘就这样站在他面前,像是很多人家的孩子一样,平视着他的父亲。
“老大,很长一段时间没回来了。”白书麓的神qíng冷下来,咳嗽了几声道:“你们先去休息一会儿,等会菜就好了。”
曾经的排场不见了,留下的,只有一些断壁残垣。
顾影歌看了看周遭,发现那些古董还在,却因为缺少一个清理的人,有的上面甚至有浅浅的灰了。
“羽尘……”
顾影歌轻轻叫了一声,白羽尘便拉着她的手道:“我们去后院逛逛。”
“去吧去吧,都已经荒凉了好一阵子了。”白书麓笑笑,眼底的神qíng都是破败的。
“我们应该帮他雇一个保姆。”
“你觉得之前的保姆去哪里了?”白羽尘问。
顾影歌怔了怔:“辞职了?”
“他不是没有钱,而是因为这栋房子里面有太多东西是不能见光的,所以绝对不能让任何陌生人进来,那个案子压下去的不容易,如果被人拿到了证据,很可能一切都是功亏一篑。”
顾影歌吸了口气:“可是现在……”
“看起来太破落了,我知道,但是他的疑心病重,不允许任何人进来,现在连白羽卿都不怎么来了。”
更何况当年的白羽卿落到那般田地,不少也是因为白羽尘和顾影歌的作法。
顾影歌叹了口气,点头:“好吧,我明白了。”
“你太善良了。”白羽尘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顾影歌的发顶:“他的世界和我们的不同,我们或许终其一生都理解不了。”
“我觉得也挺好的,老实说……我一点都不想理解。”顾影歌嘀咕。
白羽尘就笑了:“不理解也好,我喜欢这样的你。”
直到被亲了,顾影歌还是迷迷糊糊的没想明白,明明是在讨论白家的落魄,怎么就变成了qíng话撩妹特辑了?
这有点不科学。
白羽尘拉着被亲的晕晕乎乎的顾影歌回客厅时,就看到白书麓正在看电视。
以前他的寿宴,永远是官员云集,甚至还有不少富商费尽千金万苦,就要进来给凑个份子钱。
当时是多么地风光无两,现在看着就有多么寒酸。
其实菜色还是很多,然而比起当年那香槟塔,还是差了太多太多。
“你们能回来看看也好,热闹热闹,来吧,坐。”
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也没了,顾影歌听着白书麓一直在说着话,褪去了曾经光环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个普普通通的父亲,碎碎地说着最近的事qíng,他看向顾影歌,关切地问道:“生完宝宝以后,一切都还顺利吧?”
“都挺好的。”顾影歌含笑道。
“那就好,我最近也没得了空,等过几天去看看孩子。”白书麓小心翼翼地说着。
顾影歌看了白羽尘一眼,点头:“当然,我们过几天把孩子抱过来。”
明明没有多大的年纪,却莫名地看起来像是风烛残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