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们话呢!”沈夫人恼怒道。
正在这时候,一个温和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母亲,刚刚是意外。”
沈夫人抬头便看见自己的儿子不知什麼时候已经走了进来。
“你们先下去吧。”沈惟对两个丫环道,他的声音听不出来什麼qíng绪,语气甚至还可以说的上是温和的,可是两个丫环却是忍不住发抖,立即连滚带爬地出去了。
沈夫人见沈惟来了,眼泪实在是忍不住掉了下来:“惟儿,你来瞧瞧二娘,她……她受罪了!”
沈惟见沈夫人伤心落泪,心下叹息,上前去坐在沈夫人身侧低头柔声安慰道:”母亲,大夫说她没事了,孩子也没事,你不用担心。”
沈夫人被他这麼一说哭得更为伤心,最后更是哭倒在沈惟的怀里。
沈惟低头看著自己母亲的发顶,听著她的哭声,心里有些酸涩,忍不住抬手轻轻去拍她的背后。
他在前一世夹在沈家和皇帝之间左右为难,对於沈家他其实是心中有怨的。再世为人,对沈家那些曾经bī迫他的人更是没有太多的好感,只是他毕竟还是姓沈的,而且他要与皇帝抗衡也必须借助沈家的力量。
可是对於沈夫人柯氏,他却总是怀著内疚的。这是他的母亲,一个心里眼里看不到权势纷争,只顾念著丈夫和一双儿女的母亲。沈夫人这个母亲无疑是十分合格的。
别人都有些怕他,连他的父亲和姐姐都对他心有惧意,言听计从。可是沈夫人不会。在沈夫人心里,他永远与他还在襁褓中的样子没有什麼不同,是她的儿子,需要她的照料和关怀。
沈惟的思绪有些飘远,轻拍著沈夫人的背脊的手却没有停,依旧温柔轻缓。
他想起了上一世,他也是娶了孙家的大**孙玉兰为妻。可是他对女人没有兴趣,新婚之夜面对新娘子那双含羞带怯的眼睛,和依偎过来的女子身体,他落荒而逃。
成亲三年,他都没有与孙玉兰圆房。孙玉兰一开始也只是背著人以泪洗面,可是时间久了她的xing子却是变了。原本温和柔顺的女子,渐渐变得尖刻又易怒。
没有圆房自然是没有身孕。
终於,孙玉兰承受不住压力,忍不住开始对娘家人诉苦,在沈家要给他纳妾的时候,从孙家那边传出来了他不能人道的消息。
别人自然是幸灾乐祸,暗地里将他当成了笑话,他自己本来并不在意这些话,可是沈夫人却是吓坏了,又不敢直接来问他,怕他难堪,便去问了孙玉兰。
孙玉兰自然又是一番诉苦,哭哭啼啼。沈夫人被吓得当即晕了过去,大病一场。
孙玉兰远本就不满沈夫人张罗著要给沈惟纳妾,便故意对沈夫人说她打听到了南边有一个会岐huáng之术的道人,能治男人不举之症,一剂药服下就能药到病除,但是xing子古怪,不肯轻易出诊且行踪不定,非要病者的亲属亲自求才会给医。
沈夫人听了便不顾阻拦坚持要亲自南下为儿子求药,只是她刚大病一场,又是一番担惊受怕,身体本就有些不好,在路上就又病倒了。
沈夫人虽然病了,却坚持不肯回去,硬是去找到了那位传说中的道人,求了药。药虽然求到了,沈夫人却是没有坚持到回京。
她因为生病,一路上耽搁了些时候,遇上了bào雨时节。走到河北灵山的时候,山体滑坡,沈夫人的马车被埋了,她再也没能出来。
被人挖出来的时候,沈夫人怀里还紧紧捂著一瓶好不容易求来的药。
沈夫人的死让沈惟怒不可遏,愧疚万分,即便之后他一怒之下休弃了孙玉兰也没有办法减轻自己心中的罪恶感。
这一世,他还是娶了孙玉兰,但是心里对她的厌恶是任何人都没有办法相比的。那一日,孙玉兰撞破了他与礼亲王的事qíng,孙玉兰哭哭啼啼的,说是要去将这件事qíng告诉沈夫人。
沈惟当时心中升起来的是滔天的恨意,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上一世就是因为这个女人的原因死在了异乡,这一世他不能让柯氏被她害死,於是他毫不犹豫地杀死了孙玉兰。之后他又派人杀了那个所谓的道人,断绝了沈夫人重謟覆辙地可能xing。
沈夫人哭了一阵,终於抬起了头,沈惟也回过神来,拿过沈夫人地怕子给她拭泪。
“惟儿,二娘她到底是怎麼了?”沈夫人哭了一阵,还是想起了这件事qí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