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丹巴特尔,抿了抿唇,上来行了一礼,想要告退。
乌恩其却是叫住了他,轻声道:“回去待我谢谢你家主人,他说他与我母亲有旧,所以这些年一直护着我,我都明白的。在我心里,也只有他这么一个亲近之人罢了。”
哈丹巴特尔应声去了。
乌恩其面无表qíng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转回chuáng前坐下,却是感觉身下坐了一物。乌恩其一愣,伸手往下一摸,便抓出来了一个包袱。正是静太妃jiāo给他的那一个。
他将包袱拆来,里面是一件白色绣隐竹纹暗的锦缎披风。上面的花纹淡雅素净,针脚十分严密,料子也是上好的。
乌恩其摸了摸那一件披风,突然他却像是手被烫到了似得,一下子将披风远远抛了出去。想了想,又跳起身在上头用脚使劲踩了踩,直到原本雪白的披风,被他踩得污秽不堪,他才像是用尽了力气一般,滑坐在了地上。
半响,他回过神来,十几岁的少年,脸上已经是泪水纵横。
站起身,看了一眼自己脚下的那一件披风。他抹掉了眼泪,朝外头喊了一声:“来人”
很快一个侍女走了进来,她梳着辫子,身体健壮,看上去应该是蒙古来的,而不是别院里给安排的侍女。
“二王子殿下,塔娜在这里。”面容有些黑的少女,眨着大眼睛用蒙古语道。
“塔娜。”乌恩其张了张嘴,指着地上的披风哑声道:“扔出去,别让人看见了。”
塔娜走了过来,拾起地上的披风,看了一眼,眼中一亮:“咦?这个好美,为什么要扔掉?给塔娜好不好?”披风虽然有些脏了,但是料子和做工还是让蒙古少女心中喜欢。
乌恩其面容扭曲地吼道:“我让你扔出去你没听到吗?”
塔娜一愣,小心地看了乌恩其一眼,有些委屈,但还是点头道:“塔娜知道了,二王子殿下,塔娜这就把它扔了。”
塔娜又看了一眼手中地披风,心中暗自叹气,却是行了一礼就要退下。
只是她的手才摸到门,乌恩其又出声叫住了她:“等等——”
塔娜睁着一双大眼睛看了回来,不解道:“二王子殿下,还有什么吩咐吗?”
乌恩其,咬了咬唇,有走到了塔娜面前,伸手去将那披风拿了回去。低头看着上头自己踩上去的很明显的脚印,他又有些无措起来。
塔娜一直睁着眼睛看着他,见状眼中一亮,道:“二王子殿下,您是见它脏了才要扔掉的吗?奴婢能洗gān净的,奴婢保证能洗的跟新的一样呢,您不要扔掉好不好?”
乌恩其愣愣地看着塔娜:“你真的能洗gān净?”
塔娜兴奋地点头:“能的,能的,塔娜最会洗衣服了。”
乌恩其扯了扯嘴角,摸了摸她不断晃悠的粗长的辫子:“是啊,我怎么忘记了,我的塔娜是糙原上最能gān的姑娘。无论我的衣服有多脏,有多破,你都一定能fèng补得好,再洗得跟新的一样。”
塔娜闻言,圆圆的苹果脸红红的,眼中得高兴怎么也藏不住,她是一个心思单纯无比的姑娘,乌恩其一句话就能让她心qíng好上一整天。
乌恩其笑了笑,将手中的披风又递给她:“那给你洗吧。”
塔娜高兴地将披风抱住了:“殿下,您就放心吧,塔娜是你最能gān的塔娜。明日就还你一件崭新的披风”
蒙古少女哼着歌,欢快地去了。
乌恩其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愣怔,他一直不知道,这个贫苦的牧马人家庭出生的少女,怎么每一日都能笑的这么灿烂,好像什么事qíng也不会影响他的心qíng。哦,不对,是出了自己的话,没有什么能影响她快乐的心qíng。这也是他为什么总是喜欢将她带在身边服侍。人总是羡慕别人身上自己所没有的东西。
哈丹巴特尔从别馆里出来了之后,就在京城里错综复杂的小巷子里迅速奔走,半响,他来到里一座大宅院的后门,先是警觉地左右看了看,又听了一会儿动静,确定无人跟踪之后,撑着墙壁,翻身进了宅院的后门。
又是一阵奔跑,他避过府中巡逻的人,驾轻就熟地来到了后院,穿过一片小林子,前方却突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黑衣人。
哈丹巴特尔脚步不停,朝着那黑衣人打了一个手势,那黑衣人便又立即隐身到了暗处。哈丹巴特尔闪身进了他身后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