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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日下西山,孟一乐便被自家爹揪回家了,任他如何说自己不能回家都不管用,顾老爷像是真的被他这一番吓着了,说什么都一步也不肯他再离开自己的视线,qiáng行压着出了谢府的府门。
甫一出来,孟一乐就看到了互相僵持的大松和谢chūn,他心中“咯噔”一声,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只是还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便被顾老爷大喝一声:“回府!”
大松立马颠颠跑过来跟在他们二人身后,一边追还一边问:“少爷您怎么会跑这里来?!”
那哪里是问啊,那明明是质问!
孟一乐觉得自己活得很憋屈,明明是个大少爷,偏偏一个小跟班都能横眉竖眼地凶他,还不止是他自己府内的跟班,别人的跟班也敢吼他。
他正被顾老爷搞得心焦,一时间想不出如何去见木棉,烦的不行,听到这话回头瞪他:“是你告的状?!”
大松被他瞪得缩了缩脖子,却又“您都不见人了,我如何敢瞒着,万一爷出了什么事,奴才、奴才也不要活了!”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他爹一把拧住耳朵:“你还敢怪大松告状?你知不知道这三天你娘、你二娘、你二爹都急成什么样子了?你真当找一个人这么简单这么容易的?”
孟一乐一回头就看到顾老爷愤怒的神色和通红的眼圈,反驳的话突然梗在喉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了,他怏怏将那些话咽回肚子里,秒怂:“爹,我知道错了!您别拧了,您儿子耳朵都快掉了!”
顾老爷终于松了手,质问他:“怎么与谢府这位攀上的关系?”
孟一乐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就……喝喝酒、吃吃饭、唠唠嗑,然后就熟了呗。”
顾老爷撇嘴,“就你这种败家玩意儿,平时结jiāo的那一个个都是什么狐朋狗友,竟然……竟然还能认识谢公子这么一个青年才俊,你你你你倒是学会出人意料了!”
孟一乐也没想到他爹到最后竟然喜滋滋笑开了,还夸他有出息了,劝他以后别再和那些纨绔子弟玩耍,多和谢林这样的年少有为的人来往走动……
孟一乐忍不住嘟囔:“爹,你竟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儿子有你说的这么不堪吗……再说了,就算我不好,那个谢林也没你说的那么好……”
“目光短浅!”顾老爷一声便反驳了他:“你自己个去街上问问,他们对于‘顾明琅’这个名字和对‘谢林’这个名字的评价,还长他人志气,我倒是想长你的志气,你给我这种自信了吗?”
孟一乐被他bī得没法,闷闷答了句:“没。”
等到他们两个人回到府内,顾夫人,顾二老爷,顾二夫人纷纷涌上来围着他问长问短、嘘寒问暖,等到这一阵儿担心过了之后,确定顾家这唯一的香火安然无恙,顾老爷又开始夸赞起了谢林。
——一个实实在在的谢林chuī。
孟一乐听得耳朵起茧子,回自己的院子去自我反省了gān脆——他爹又让他禁足一个月,不准他出门,不准他见人,让他好好反思自己的错误。
过了一会儿,大松拎着饭菜来了,孟一乐闻着香味凑过去,压低了声音:“知道我为什么去谢府吗?”
大松看他,一副看自己主子不争气的模样,不qíng不愿地回了句:“还能有啥,贱呗。”
孟一乐翻白眼:得,他算是没好了。
孟一乐拉住大松的两只胳膊,让他停下忙活的动作,一把将人按在凳子上,“听我说!出大事了!”
大松仍然不感兴趣:“哦。”
“木棉不见了!”
“木棉是谁……哦哦哦就是爷从怡红院赎出来的那个丫鬟?!”
“对对对就是她,她,现在,不见了。”
大松总算是好奇了起来,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怎么不见了?”
“她在街上被一匹疯马踩中了,受了重伤,现在正被……”孟一乐嫌麻烦,直接省略了过程,“被谢林的人在一处地方养着呢!”
“那个白眼láng?他有这么好心?我看他巴不得让爷身边的人都不见才好!”
孟一乐听他又开始一日一骂谢林了,赶忙打住:“现在重要的是木棉,木棉才刚醒来,身上的伤还没好,不能来见我,我心中又担忧她的伤势,必须去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