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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阳光明媚,将夜间那些伺机而动的藤蔓全部灼烧,把它们尽数bī回一片大地,寻找gān裂的地面缩回dòng口。
此时方家别墅一片生机,孟一乐周末都不会去学校,他在花房中转了转,看着里面各式各样的花都开始绽放,拿着一把小巧的水壶,不时触摸两下上面的新叶,面上一片平静。
花房周围洋溢着各种花的香气,有的浓郁有的冷淡,少年在里面站了不一会儿自己身上也被香气洗礼,他放下水壶回去的时候恰好碰到刚从外面回来的方青。
孟一乐看到方青就想躲,他急匆匆往楼上跑,身后人却扬声叫住他:“去哪儿?回来。”
楼梯上穿着白衬衫休闲裤的男孩顿住脚步,面上微微纠结,显然是不愿下来。方青又看他,眉毛紧紧皱在一起,瞥他:“怎么着,胆肥了是吧?”
孟一乐一只手不安地抓住自己的裤脚,他轻声问:“你找我有事吗?”
“当然有。”邪肆的男人将外套脱下来,随手一扔,解开白衬衫的袖扣,向上挽了挽,露出jīng壮的小臂,他这般侧对着孟一乐,不管是动作、姿势还是面庞,都帅的厉害。
“……什么事?”
“啧,”男人抬眼望向他,面上已经带了些许的不耐烦,“我是要跟你汇报工作吗,还得抬着脸跟你说话?”
孟一乐也知道自己这样不礼貌,但他心中还在介意方青骗他的事qíng,男孩儿站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妥协着走下去,坐在男人对面的沙发上,板正的像是一个小学生。
方青用那双眸子肆意地打量他,眼中带着三分放dàng和戏谑:“行啊,谱摆的这么大,我现在要跟沙家的小少爷说句话都要提前预约了是不是?”
孟一乐老实地低着头,膝盖上的双手却不自觉纠结在一起,过了一会儿,男孩才轻轻摇了摇头,“我没有……”
“跟大哥通过电话了?”方青挑着半边的眉毛问。
孟一乐不qíng愿地撇嘴,闷声维护方来:“方先生并没有不理我。”若能仔细辨认,还可以听出来三分甜丝丝的味道来。
方青嗤笑一声,吊儿郎当地靠在沙发上用眼睛瞅他,“谁让你这么好骗,我只是随便一说你就信。”
孟一乐眼含不满地瞪向他,一双眼睛大大的,里面全是不认可,他轻轻张开双唇,“骗人不好。”
啧,还真他妈是朵小白花,方青心想,他自懂事开始听说的、接触的便是商场上的尔虞我诈,讲究的一直都是兵不厌诈、你来我往,这种小学生才会信的东西如今竟能从孟一乐口中听到,新鲜。
“这话你还是留着讲给你的方先生听吧,我猜,”方青顿住,最后一个字是上扬的qiáng调,故意吊着人的胃口,他笑开,脸上全是不以为意,“他比我更需要被你教育。”
“你不要这样说方先生。”
“哦,不信?那只是因为你没见过你家方先生吞并别家公司时的qiáng硬和冷酷……怎么,这么瞪我做什么,我只是将实话讲给你听而已……又要被我气哭了?哈。”
孟一乐扁着嘴,只是一味地瞪他也不说话。
方青被他这幅表qíng搞得没脾气,他摊手,一脸无可奈何的模样:“好好好,我不说你家方先生的坏话了,咱不哭了行不行?”
孟一乐这才抹了抹眼角,弱弱反驳:“我没哭……”
方青点头,顺着他的意思往下说:“对,你没哭,是我的眼睛出问题了,改天该去医院挂个眼科。”
孟一乐被他这句话气的破涕而笑,笑了之后又觉得挺没面子的,又调整了一下表qíng恢复了那副气呼呼的模样。
“走吧?”方青站起来,侧着身子,喊他。
孟一乐抬脸瞧他,面上一片迷茫,“走、走去哪儿?”
方青翻了个白眼,走过去将男孩一把拽起来,拉着便往外面走。他手中抓着的小手轻轻挣了挣,那点力气跟小猫挠痒痒一般,方青勾起一抹笑,轻轻往下一抓便和人十指相扣了。
孟一乐立马停下,怎么也不肯走了,任前面的男人怎么拽怎么拉都不肯。
方青顿了顿脚步,回头不解看他:“怎么了小少爷,您这是又闹什么脾气呢?”
孟一乐空着的那只手指了指他们握在一起的两只手,软绵绵地质问:“你做什么要抓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