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啊,……不对。中午的时候,刑部侍郎季维大人与邹世仁老爷来了咱们府里,说是邹老爷感念二小姐年纪轻轻的,未过门便死了,皇上知晓之后尤为感动,特特恩准了他来咱们府里取件二小姐的东西,以表思卿之意。”吴总管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
“然后,你便带他们去了芷兰苑的库房,他们最后拿了一架琴,可对?”赵凉生冷笑一声道。
“对对!正事呢,好像昔时挺二小姐说过,叫什么鹤月什么琴的。”吴总管道。
“鹤鸣秋月。”赵凉生启唇,声音带着一丝幽冷。
“就是它!”吴总管道。
“你为何擅自做主,不来禀报我?”赵凉生看了他一眼,道。布围叉技。
“老奴……老奴以为没事的呀,难不成与外面那些官兵有计较?”吴总管神色一丝紧张,道。
“何止有计较,鹤鸣秋月,乃稀世珍宝,价值连城,以爹现在的俸禄,恐怕不吃不喝,积蓄十年,也未必买得起他。”赵凉生唇边竟是一抹笑意。
“什……什么?”吴总管舌头打了打结。
“你可知道,你的这一次擅作主张,能叫咱们整个赵府陪葬!”赵凉生冷然。
吴总管当即脸色惨白,那满是皱褶的脸庞竟是再无半分昔时的笑意。
“也罢,你走吧。这事我也挽救不了了。”赵凉生朝着他淡淡挥了挥手,正yù朝着里屋走去。
“大小姐!您一定要救救我,救救咱们赵府!”吴总管神思惊恐未定,犹若抓着最后一棵救命稻糙。
“救?我亦是自身难保,如何谈救你们?”赵凉生冷冷道。
“大小姐!您不能走,您可是皇上他老人钦赐的仁和郡主啊!仁和这封号是多特殊,老奴昔时也有过耳闻,您莫不是昔时救下过当今圣上的命?”吴总管竟是跪倒在地上,神色紧张,无以言表。
“吴总管,我敬你是个聪明人,否则也爬不到如今这个位置,但你们一个个的肆意玩弄职权,就该想到它的后果!初雨,关门!”赵凉生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
“大小姐!求求您开恩,救救咱们赵府,只要……只要您肯出去……与圣上说说,此事说不定还有转机!”
“大小姐,不,仁和郡主!老爷好歹养育了您这些年,没有功劳亦有苦劳……”
“仁和郡主,您开门啊……”
吴总管跪在外头,不停地喊。
赵凉生坐在里屋,神色肃然。片刻初雨递了一杯清茶来。她却是瞧也没有瞧一眼。
她若踏出赵府一脚,恐怕早就被门外的士兵刺穿。
救过萧慕璃的命那又如何?她便能阻止萧慕璃想要治赵府的决心了吗?
再退一步说,用她搏了命换来的机会去救赵庆明与那刘氏?接着让他们过逍遥快活的好日吗?
那如何对得起她九泉之下的姐姐冯暮云!
她的眸光清幽,闪过一丝冷厉,手边却是仍旧玩弄着一枚五福捧寿籽白玉佩。
天边暮色,红云yù坠,天气越的寒了起来。
吴总管跪在地上,蜷缩着身,声音嘶哑,却仍旧在喊着。
“吱呀”一声,双团如意纹木格门被打开,吴总管抬起头惊喜的看了一眼,却是初雨。
她神色淡淡的走至吴总管身边,随即停在他的面前。
“大小姐怎么说?”吴总管希冀的看着她,声音嘶哑的难听,犹若裁木。
“小姐说了,吴总管您就回去吧,这事儿她救不了,但也不是没有转机,只要今晚上老爷能回来,便有一线希望。”初雨神色依旧冷淡,道。
说完话,竟是又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再没回头看身后的吴总管一眼。
半刻,屋外终于是没了声音。
吴修掌了灯,赵凉生吩咐初雨关了大门,今夜谁也不见。又叫她拿了器具,温起酒来。
酒水初烫,素白瓷瓶清烟袅袅,绿jú甘露与酒香,一阵沸烈,煞是醉人。
赵凉生饮了两杯,便觉得无趣,又着初雨拿了酒杯来,着三人与她共饮,初雨不会喝酒,也便作罢,最终只有吴修同她对饮。
“楼主,赵府迟早是要倒的,您可想好了应对之法?”吴修饮了一杯酒,皱了皱眉,满是肃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