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城的秋天极冷,大概是靠北的缘故吧,冬凉夏暖啊!
阁主从小生长在南方,还没怎么来过北方,要是阁主一不小心偶感风,暗阁里一人一口唾沫都能……熏死他。
这县令府本就简陋,让您万金之躯在此下榻属下已经很过意不去了,您在这样,这叫属下有何颜面面对暗阁同门呐?”
张中天一脸的羞愧。
别人在朝庭上呼风唤雨,而自己却只当了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又加上平日不受贿,还贴钱为老百姓做善事。
朝庭那点儿奉禄完全不够用,他更不好意思找暗阁伸手要钱。
前几日蓝洛辰蓝少主让人拿了些银子过来说是要把县令府整装的妥妥贴贴,让阁主住的舒适。
可是那些穷苦的百姓一过来,自己就忍不住把蓝少主给他的钱借给那些百姓了。
……现在面对毫无在意的阁主,更是感到愧疚了。
他知道,阁主从小锦衣玉食,受不了一点儿苦,可是自己竟然让阁主住这漏雨的破屋,他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好吧,那我先去睡了。”夜明珠眯了眯妖娆的大眼,她是何等jīng明的人物,张中天在想什么自然是知道的。
但是自己却并不反对他这种做法。
没错,自己是从小锦衣美食,不仅是这一世,就连前世也是。
挥金如土的生活常有,一天花个好几百万的也不在话下,但是自己训练的时候能睡就不错了,哪里还管的着是不是漏雨。
大地当chuáng长空当被的日子过得也不少,还会在意现在这种“艰苦”的生活?
切,也太小看自己了。
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一件事qíng来,回头对张中天道“张中天,明天午时你在血红花附近的“悦来茶馆”等一个人。”
细细的描绘了北墨的长相后,张中天便告辞了。
夜无风,深秋的最后一场雨下得格外畅快。
过几日便是冬日了,北方的冬日是很美的。
漫天飞舞的雪花在银装素裹的房屋上方飞扬着。
夜明珠丝毫没有睡意,躺在chuáng头从怀中掏出一块jīng致的玉佩。
那是一块曼珠沙华的玉佩。玉佩浑身晶莹剔透,如血一般的红色从玉佩里通透出来。
很美,也很妖艳。透漏着一股悲凉的气氛。
就像一个失qíng的女子眼中露出的悲哀和绝望。
而且这块玉佩只有半块,只有鲜花却少了绿叶的装饰。
虽然知道曼珠沙华的传说,花叶两不相见,但是还是忍不住悲哀。
夜明珠不喜欢这种感qíng,但是每当见到这块小小的玉佩的时候,那种孤寂就从内心深处散发出来。
母妃说,这块玉佩是自己出生时带来的。
也许是前世不能忘却的信物,也许是其他的东西。
而夜明珠却觉得好笑,自己的前世?自己的前世可是是雇佣兵的翘楚,超然的存在。
她可不认识这个奇怪的玉佩。
……
夜凉如水,青国的某一处一个黑衣黑发的男子披着厚厚的斗笠,骑着一匹黑红色的千里马正往北方的荷城赶来。
不眠不休的五天五夜,皮肤上都染上了寒霜。
终于赶到了荷城附近的一片小树林。
斜靠在一棵大树上。一手牵着马绳,一手伶着一个jīng致无比的酒壶。
月下斟酒,却无人对饮,倒也寂寞。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着急,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拼命。
只知道,自己很想见到她。那一抹容颜,仿佛前世就已经认识一般。
刚打算站起身来,继续赶路。
却不经意间从身上掉下一块玉佩,勾唇笑笑。
那是一块翠绿色的叶形玉佩,凉凉的却很舒慡。
晶莹剔透,深绿色从玉佩中心头处。勾勒着细致的叶蔓。
很美,却透漏着孤寂的韵味。
母后说,这是自他出生时就带在身上的。
独一无二,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块,玉质更是人间难找。
就算是北燕的皇宫也找不出第二块这样的玉。
每次见到这块玉的时候,他就觉得似乎心中堵堵的,好像又有什么很不愉快的感觉。
但是又不愿意丢弃这块玉……
苦笑着甩了甩头,牵起马离开了。
他这就好像是一个乞丐拿着一块热乎的番薯,明明烫手,却又不想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