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布其,继续照这样做,一有消息,就告诉我。”
“是!!”将官亚布其答道。
这时大露台上又多来了几个人,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孩子,以及几个侍者。
那孩子年纪虽小,但气势非凡,黑发黑眼,模样像极了俊美的卡尔·塞蒂一世,他额头上紧贴着眼镜蛇的环形金饰,稚嫩脸庞上有着沉冷的气息,身高只到亚布其的腰,但显露出的气势却让他看起来高人一等。
一见那个孩子,亚布其便恭敬的行礼,“拉美西斯殿下。”
“亚布其也在。”拉美西斯,全名拉尔西·拉美西斯,埃及的第七王子,赛蒂一世的王后图雅所生,年纪虽小,但已是摄政王,在赛蒂一世病弱期间代理朝政,深受百官爱戴。
“是的,殿下,您早读课结束了?”
“嗯!”拉美西斯应道,然后看向卡尔,“父王,今天您起得真早。”
卡尔回头,眼波早已恢复了平静,看向这个年少有为的儿子。
两人视线相对,竟都有着防备之意。
“看过你母后去了。”卡尔移开视线,落向亚布其,示意他先退下。
“嗯,倒是父王您许久没有去看过母后了。”拉美西斯走到他身边,声音很冷,仿佛和自己的对话的是个陌生人,而非生生父亲。
“吃过早膳,我就去看她。”卡尔回答得也很冷。
一问一答之间,两人看起来一点都没有父子的感觉。
亚布其退下之际,看到此景也觉得无奈,自从王病愈后,拉美西斯王子殿下就是这副不冷不热的模样,大概是图雅王后许久没有侍过寝了,殿下是不满王冷落了王后所致吧。
“谢父王。”
“还有事吗?”卡尔不再看拉美西斯,仿佛眼里只容得下尼罗河。
“没了,那我先退下了。”说完,拉美西斯没有任何眷恋,转身就离开。
走到廊上,拉美西斯黑色的眸子里正沉酿着某种思绪,回头再看了一眼卡尔,眸色更为深沉,过了一会儿,又恢复了正常。
他昂首阔步的离开。
大露台上,卡尔从尼罗河上收回视线,手掌紧握住雕花的金属扶栏,脸上的表qíng竟是一种狂恋与思念融合成的扭曲,当这份扭曲过后,显现出的是一份yīn冷决绝。
他的心在鼓噪,在呐喊……
终于,得到了。
得到了能和那个男人一样的权利和地位,甚至是相抗衡的力量。
心头翻滚而出是一个铭刻在心底的名字--露娜。
很快,我就又能见到你了,以新的身分,新的姿态,新的人生……
骤然而起的笑,划破了宁静的早城。
露台一隅的角落里,一个梦着面纱的女子看着这一切,紫色的眸子里是痛苦,是恨意,也是毒辣。
“王妃!”侍女轻唤。
“回宫!”唤作王妃的女子回转身体。
“王妃,您不是亲手做了热汤要给王吗。”侍女端着热汤,急忙跟在身后。
“用不着了,他现在根本喝不下。”
“怎么会呢,王妃可是王最疼爱的妃子啊,还是王的救命恩人,王宫里都在说,只要您能生下王子的话,王后位置铁定是您的了。”侍女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
“疼爱……”咬着这个词,咬得唇都渗出了血丝。
“是啊!”因为面纱的关系,侍女看不到她的咬唇的模样,自顾自的说着话,“人人都说王妃您是神女降世,是庇佑埃及的王妃,一如您的名字--达芙妮,河神的女儿。”
“够了,不要再说了!!”达芙妮喝道。
“王妃……”侍女吓了一跳,差点端不稳手里的热汤。
达芙妮停下脚步,被白纱包裹玲珑有致的身体在颤抖,心里在喧嚣,根本没有人知道她内心里的苦和痛。
那个女人,那个该死的女人。
为什么只是瞎了,她应该死掉,死得支离破碎才对。
不,她不能坐以待毙。
她重新迈开脚步,冰冷的紫眸里是万千的恨意,让她看起来就像行走在华丽宫殿的丧尸。
*
赫梯哈图沙什城
连续下了好几场雪,雪舞大地了十几天,终于在这日停下,万里无云的天空,绽出了太阳的笑容,透过纱幔,点点洒落在寝殿里,暖风chuī动窗边的纱幔,为这难得的好天气,缀上了一抹温煦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