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氏将手腕递给苏琳,“扶我回去。”
苏琳最后看了一眼在李玉瑾怀里的楚婉儿,两世为人的经验告诉她,人生的道路是自己选的,是苦是甜只能自己承受,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
进了萧家门,萧氏道:“以后离楚婉儿远一点,我看她也是个脑筋糊涂的。”
“我同她本来就不算亲近。”
“还有一条···”萧氏面露一缕犹豫,同苏琳关系改善之后,萧氏更为珍惜同继女的友善关系,有些不方便对将军说得话,可以让苏琳去说,一旦她们再次关系紧张,将军会站在苏琳那边,“你对你二婶怎么看?”
以前这话萧氏是不会对苏琳这么说的,在苏琳心里,二房太太手是好人。
苏琳苦涩一笑,“远近亲疏我分得清楚,你是我母亲,她···她毁了我一生,信错人的报应,除了怪自己眼瞎之外,还能怎样?”
“阿琳。”萧氏感受到苏琳身上的悲凉,毁了一生?苏琳为什么要这么说?
”母亲先歇息,我出去走走,二婶的话,我再也不会相信了。”
萧氏眼看着苏琳离开,看苏琳的状态不妥,萧氏有点担心,叫来了小丫头,低声吩咐:“你去看看广陵王在何处?请广陵王去看着点小姐。”
广陵王得了消息赶到苏琳身边时,正好看到她一个人捶打着竹子,咧开的竹竿上粘着血迹,广陵王上前一步,拽住苏琳的手腕,血迹斑斑的血拳头攥得紧紧的,广陵王眼里划过心疼,拽着苏琳坐在竹林旁边的石凳上,对身后的小厮吩咐:“取水拿药来。”
“喏。”小厮领命离开。
苏琳抬手舔了舔手上的血迹,鲜血染红了嘴唇,使得她唇瓣红得妖异,“不疼。”比起前生的痛苦,这点痛算是什么?
广陵王手指抹去苏琳唇上的血迹,她的嘴唇恢复了平时的粉嫩,不解的问道:“你怎么了?”
“信错了人。”苏琳侧头靠在广陵王的肩头,“我能相信你吗?”
“看来我做得还不够好,阿琳,说得不如做的,咱们成亲三月后,再让你问出这句话,就是我的过错。”
苏琳垂下眼睑,喃喃的说道:“有一个蠢人,相信了从小最信任的人,她做了一件自轻自贱的事儿,以为她被人踩在泥里,任人撒气就会终结一切的不幸,事qíng往往出乎人的预料,迎接她得只是更大的不幸。”
“阿琳。”广陵王对苏琳的状态很担心,苏琳似陷入某种痛苦的回忆中。
“所有人都在bī她,bī她用臣服屈rǔ洗刷曾经的过错,位居高位的人,他不需要多做什么甚至不需要暗示,自然有人把他最想要的东西送到他面前,他只需尽qíng的享受就可以了。如果一个人可以承受所有的不幸屈rǔ,那么在她心里会希望她在意的人能够幸福,哪怕只有一点点可能,她也愿意去博一把。”
“阿琳。”
苏琳合上眼睛,拍了拍广陵王的大腿,“你听我说。”
“我担心你。”
“没事,这是最后一次了,让我说个痛快。“
广陵王握紧了苏琳的手腕,温暖她冰凉的手指,“你说,我听着。”
“你知道我父亲最大的梦想是什么?马革裹尸,青史留名。你知道我哥哥最大的梦想是什么?继承父亲的志向,向世人证明将门出虎子,证明他们错了,善谋比只有勇气更重要。当天生将才的将军没有仗可打的时候,他们如同行尸走ròu···任谁都不忍看他们生不如死,都说退步海阔天空,安心做个富家翁可保一世太平。可当敌视你的人,想要你臣服的人拥有整个天下的时候,想学范蠡泛舟西湖都是奢侈,况且不穿盔甲的父亲和哥哥,他们会死的。”
苏琳声音呜咽,隐含着难言的痛苦:“明知道那是条不归路,可却必须得去走,明知道会承受什么,可只要有一点点的公平可言,她就满足了。严峻的形式,对她的信任,bī得···bī得不得不那么做,除了那个办法,她还能怎能办?天下财富他掌握了三分之二,天下权利他同皇帝共享,当皇帝沦为傀儡,他是天下的主人,不爱读书,不聪明,不贤惠,脾气不好的老姑娘又能怎么办?”
“她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