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艾这个计划外的cha班生来了之后,老师把他添到了苗苗那组去,三个小朋友轮流当舞伴,可是苗苗和温艾感qíng好,练着练着就把另外一个小胖子给忘脑后边儿了,小胖子自觉被冷落,有一回还坐地上哭鼻子了。
现在好了,岳骁一来,老师正好把他和温艾凑成一对儿,小胖子拉着苗苗的手,笑得眼睛都被肥ròu挤没了。
“我们开始吗?”岳骁略显紧张地站在温艾面前,“你要跳男步还是女步?”
温艾瞪着他:“当然是男步!”
岳骁点点头:“好,听你的。”
形体室前方的卡式录音机播放着热qíng欢快的舞曲,温艾撅着嘴一脸的不高兴,一看就不指望他能主动。岳骁垂在身侧的手在裤子上擦了擦,慢慢伸出去,小心翼翼地牵起了温艾的手。
岳骁比温艾高一些,这段时间跟上了营养,身上长了些ròu,不再是之前那根瘦火柴了。
温艾挺着个小身板跟他合舞步,越跳越费劲,特别是转圈儿的时候,差点没能把自己给绊到地上去。岳骁尴尬地给他道歉,温艾再蛮不讲理也不能指责人家长得太高了,奶声奶气地哼哼一声,别过脸拒绝再和他一起跳舞。
满屋子欢快蹦跶的小朋友里,就这俩人像双筷子似的直杵着,舞蹈老师走过来,问清楚qíng况后就让他俩换一换,让岳骁跳男步。
有老师看着,温艾只能不qíng不愿地重新和岳骁跳起来,效果出乎意料地好。
岳骁人高手长,带着温艾转圈下腰,顺溜得飞起来。
舞蹈老师满意得嘴角直翘,拍拍手让其他小朋友停下来,把温艾和岳骁拉到中间示范,让他们给大家做个榜样。
这榜样一做就是半年,温艾和岳骁磨合惯了,再也跳不出男步来。
针织厂家属区附近有一所农民工子弟校,大致是个什么水平,住这一片儿的人都心里有底,安父的酒楼生意现在也稳定了,能腾出时间接送孩子,小两口商量后就把两个儿子送去了离家三站远的重点小学念书。
班主任得知岳骁和温艾是兄弟,分座位的时候把他们安排成了同桌。温艾老不开心了,跑到讲台上拿了只粉笔回来,在岳骁的桌子上竖着一划——
“谁超了三八线谁是小狗!”
这条线一点儿也不公平,温艾一个人独占了大半江山,岳骁看了看他翘得老高的下巴,点点头,和和气气地把自己三分之一的领土送给了他。
前面一排的小男孩被两人闹出来的动静吸引了,转过身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就转不回去了。
小孩子心思单纯,jiāo朋友只看脸。
“嘿!你们好,我叫罗冬东。”罗冬东顶着一头自来卷儿,“我们做好朋友吧!”
“东东?”温艾歪了歪头,“冬天的冬还是东边的东?”
“两个都有。”罗冬东把自己的语文书拿出来,翻到扉页,指着正中间那几个超大的方块字,“你看,一个前一个后,是不是很特别?”
温艾觉得这小自来卷儿挺有意思,自报家门道:“我叫安筠!”
“哦~~”罗冬东竖着食指点了点,“我知道,‘军’就是军人。”
“才怪!”温艾翻出自己的糙稿本,抓起铅笔在封面的“筠”字上画了个圈,“这是青竹的意思。”
才上一年级的小孩最多也就认识几个简单的字,哪儿见过笔画这么多的啊,罗冬东看了半天才点头:“嗯,我记住了。”
岳骁一直坐在旁边没cha话,罗冬东冲他抬抬下巴:“那你呢,你叫什么?”
“我叫岳骁。”岳骁在白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转了一百八十度,正对着罗冬东,“‘骁’代表好马良驹。”
温艾和岳骁又是竹子又是马的,听起来各种有bī格,罗冬东不甘落后,qiáng行解释道:“我的名字也有含义!就是……冬天的东西!”
“噗——”温艾顿时笑出了声,下意识转头和岳骁对视一眼,眼睛里盈满了笑意。
这是温艾第一次朝岳骁展露笑容,虽然是托了别人的福,但岳骁还是很雀跃,心里的花一朵接一朵地绽开,嘴角也扬了上去。
罗冬东就是个学人jīng,看他们两个笑了,抓抓自己后脑勺的卷毛,也咧开嘴跟着乐。
三个小孩跟疯魔了似的,互相看着对方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