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再生育了。”莫城沉下眼眸,“医生说她的身体不能再经历生育,那会要了她的命。我不在乎,真的。”
芳妮已经三十六岁了,算是高龄产妇,而且她的身体极差,差到无法再蕴育一个新的生命。
假的。莫子涵一眼就看穿了他。
他在乎,但却将这份在乎放在了心里,因为他爱她。
爱的一种很奇妙的qíng感,当你爱的时候,会放弃自己很多的底线。
莫城沉默了。因为他知道莫子涵说得对,站在这个角度,莫家是绝度不会接受她的,更何况她带着托尼?
“我该怎么办?”莫城神qíng恍惚地喃喃自语。
莫子涵抿了抿唇,莫城是莫家的男人,而且是独子,他的身上其实肩负着很重的责任,首先不是联姻为莫家带来利益,而是传宗接代。
传宗接代,这四个字对于一个独子、一个生长在大家族的独子来说无比的沉重。
莫子涵有理由相信莫城此刻心里正在天人挣扎。
“我不会放弃芳妮。”他淡淡地说道。
莫子涵抱胸耸肩,这跟她关系不大,莫家断子绝孙或许是她想要的。
当天下午莫问东就离开了酒店,令莫子涵心觉奇怪的是,张茹萍却是没走,与莫初在酒店继续住了下来。而莫城则是一直呆在房间里陪伴着芳妮,足不出户,或许是芳妮的身体还未恢复过来,又或许,是莫城不忍她再次受到伤害。
接下来的一整天白子谕都不见了人影,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黎平也不见了,白子谕带来的人马都不见了。
莫子涵想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又不知出于何故,几次都将电话放了下来。或许她觉得很满足于现在的温馨,不应该更深地探究白子谕的私事。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自己不善与人相处,朋友也好,其他也罢,总是在应该更深入的时候下意识地克制着什么。而且她与白子谕的关系终究有些复杂,这源于他们的身份和立场。
所以她就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沙滩闲逛,因为秦小悠和胡莉母女已经离开,她便与老六人等打打排球消磨一下时间。
当天夜里,白子谕并没有回来。莫子涵犹豫再三,拿起电话想拨,又觉白子谕万一正在办事,一通电话过去会不会坏了事?
她承认自己想得有点多了,或许白子谕真的在办什么危险的事会提前关机,但犹豫再三莫子涵依旧放下了电话。
房间里静悄悄的,白炽灯嗡嗡作响,平日里倒不觉得,今天听来这声音却出奇的大,令人心烦。她到洗手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这就是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还真是……纠结。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纠结的人,也不应该是。
如此,她便挺直胸膛走到chuáng头坐下,决定给自己找些乐子,便打开了监视器,化身为偷窥狂。
电视屏幕里,张茹萍走在椅子上,站在她身侧的却是莫城。
“不行,我绝对不会同意。”张茹萍拿起茶杯轻轻的拨弄了一下茶水,然后优雅地喝了一口。
“妈妈!”莫城的面色已经急得通红,“我一直以为您跟爸爸是不一样的,我喜欢芳妮,她是我的真爱!”
闻言,张茹萍皱了皱眉,然后转过头叹了口气,示意莫城坐下。
她语重心长地道,“城儿,你或许现在认为她是你的真爱,但这只是一时的冲动。你听妈妈的话,她不适合你,也不适合我们莫家。”
莫城面色沉冷地问,“什么是适合我们莫家?有钱有势?门当户对?可以给爸爸带来利益?”
“你放肆!”张茹萍砰地将茶杯摔在桌面上,“你以前可不会这么对我说话!那个女人到底把你怎么了?”
莫城抿唇,“妈妈,芳妮是一个善良温柔的女人,她不会把我怎么,而且我刚才说的不是实话吗?”
张茹萍胸口有些起伏,她面色忽地一苦,“为什么我的儿女都是这样不懂事?”
见她如此,莫城的面色终是有些舒缓,他放下冷硬的语气,“妈,我真的只爱芳妮,也只想娶她,只会娶她,您为什么就不能尊重我的感qíng呢?”
张茹萍沉默了一会,看向莫城,“城儿,你现在还太年轻了,以为有了感qíng就是一切。但你有没有想过,当你三十岁的时候,她都已经四十岁了,当你四十岁的时候,她都已经五十岁了?当你五十岁的时候,她都已经六十岁了?一个男人五十岁不算什么,照样可以有着自己的事业,经过沉淀更加的成熟、从容、自信,照样的身qiáng力壮,而一个女人到了五十甚至是六十岁,她就已经上了年纪,她会比男人衰老的更快,到时候你们真的会幸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