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涵正将刀从最后一名男人脖颈中拔出,缓缓站起身来,她的眼睛因为疲累而充满了红血丝,眸中冷漠无qíng,涂了染料的面颊上血迹斑斑,衣服上更是染满了血渍。
鲜红的血液顺着刀尖下滑,滴落在地面。
然后他从那些人的身上搜集了子弹和可用的武器,再次装备了自己。
她闭上眼晃了晃有些昏沉的头,贴在脸颊上的发丝还染着已经凝固的血液。
整个人就仿佛一尊杀神,gān净利落的手法和遍地凌乱的尸体叫人忍不住浑身胆颤。
她转头看了一眼那女人,却见女人害怕、瑟缩地抱着儿子向后退去,唯有那小男孩目光晶亮地注视着莫子涵,眸中染满了崇拜的神色。
莫子涵一步步朝着女人和孩子走去,那女人注视着她手中的刀子,瑟缩后退。
直到莫子涵来到近前,女人的脸上已经写满了惊恐,她紧紧抱住孩子的他,不住地摇头和流泪。
莫子涵却缓缓地蹲下身子,伸出染了血迹的手掌抚摸小孩的脸颊,“赫尔曼,你很勇敢,你也将会为你的勇敢而得到回报。”
小男孩露齿一笑,洁白的牙齿在火焰的照应下显得更加晶亮。
“我能知道你叫什么吗?”他大大的眼睛注视着莫子涵问。
莫子涵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缓缓站起身,“谢谢你的款待。”
说罢走进屋中,从chuáng底下拿出自己的装备背在身上,将那些搜集来的东西一股脑的扔在了沉重的背包中,然后转身走出屋子。
她拿出一叠钱塞进赫尔曼的手中,然后抬腿走出了大门。
小男孩瞪大眼睛注视着手中的钱,然后抬头看向母亲,“妈妈,美国人的钱!”
他曾经跟着父亲去过坎大哈市,那时正值上届政府面临推翻,到处都是动乱,美国人的直升机不时飞过他们的国土上方,有时候从直升机上扔下一些传单,他不认识字,但知道那是宣扬他们支持的政府。
有一次,美国人的直升飞机上掉下来好多信封,飘飘洒洒地到处都是,甚至有些被刮落到了县城里,里面装的除了美国首脑的一张肖像外,还有两张百元的纸币。
全坎大哈市的人都知道美国人向他们撒钱了。然而也正是那次,父亲捡到了好几个信封,当天就被那些恐怖分子给杀死了,他们说他们缺钱,他们要装备自己。也正是那个时候,小赫尔曼开始真正的憎恨那些只会给他们带来恐惧和离别的杂碎。
莫子涵现在只能连夜赶路,卜克敏县显然已经不会再欢迎他了,而且那些守在老巢里的恐怖分子也将很快得到消息,到时候就会知道有她的存在,加紧戒备,那样更加不利于她的行动。
她必须快点,再快点。
连夜的赶路加上只休息了不到两个小时,已经让她面色显出苍白,后肩上沉重的背包和火箭筒更是令她负重不堪。
天色渐亮的时候,莫子涵赶到了位于荒原深处的huáng土高坡上,眼前不远处是个盆地,盆地下方是一些小的山坡和土dòng,一些人马站在dòng前举枪巡视,还有妇女在衣架上晾衣服、在土堆旁烧火。
不远处的盆地上方,站着几名恐怖分子巡逻的人马。这个位置可以让他们俯瞰老巢的全角,确保不让一只苍蝇飞进去。
莫子涵必须先解决掉他们,而且还要悄声无息的。
不过她并没有动,而是静静地趴在一个土堆的后方,她必须得弄清楚这些人的换班轮次,掌握好时间再行动手。
在莫子涵的身后,也是荒无人烟的huáng土大地,这块贫瘠之地上荒凉至极,没有人烟和树木,有的只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gānhuáng沙土和大块巨石。
烈日当空照下,好几次,莫子涵都觉得自己快要睡着了,她qiáng打起jīng神,因为她毫不怀疑若是真的睡着,再睁眼面临的就是黑dòngdòng的枪口。
过了约半个小时,有一轮人马过来换班,而后先前的四名男子便擦着汗回去食用妇女们煮熟的食物。
又过了四十分钟,再次有人马来换班。
莫子涵摸准他们的换班时序大概在四十分钟左右,而后对照自己腕上的手表看好时间。
她将双手放于口旁,喉咙微动,口间就溢出类似于犬叫的声音,声音是半低音,音域较小,稍脆。这是阿富汗狐特有的叫声,这类品种生活于中亚与西亚的gān旱或半gān旱地区,阿富汗山区与gān糙原中较为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