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而,太子又向着上面的皇后娘娘说道:“儿臣请母后做主,也不过就是怀疑而已,对于这女人肚子里的种还真是要仔细查实一番呢。若查出这女人要鱼目混珠,故意混淆皇室血统,就应该重责。”
钟离域忽地一下就明白了太子的意思:太子可不是白白就要做个便宜爹这么简单,若能够借此机会bī自己承认就是风qíng楼楼主最好;若是不能,也要想尽办法拖海愿下水,一句句中伤之后,分明就是要将海愿和腹中的孩子置于死地。想到这里,钟离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急急的说道:“母后,儿臣可以确定,海愿腹中……”
“域儿,你自己也说了,和这名女子邂逅之后又将她置于小溪村,也是最近才接回京城的,中间你也离开了好些时日,又怎知这孩子就是你那时留下的?而钏儿又说,他与这名女子认识在先,又有过一段露水姻缘,又怎么就知她与你见面之前不是珠胎暗结?况且,你二人说辞,足以证明这名女子乃不贞不洁之人,在你二人之外,又和多少男人有关联也说不定呢,怎么就能一下妄断为皇家的血脉?”
瑞皇后打断了钟离域的话,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钟离域,再看看太子钟离钏,才继续说道:“若要母后公平决断,倒是觉得钏儿的话说的有理,这女子腹中的骨血是不是皇家的血脉,还要好好的追查一番。域儿可以放心,母后虽然认同钏儿的想法,但也不会委屈了你的意思,若是你与她真的有qíng,等母后将事qíng查明了,她腹中的孩子真的是你的,自然给你们一个圆满。”
说完,皇后娘娘一挥手,向着一左一右“扶”着海愿的宫女吩咐道:“先留在宫里,好生伺候着,等胎儿降生下来,请御医查验。”
“母后!”钟离域一惊,忽地一下站起身来。他没有想到皇后竟然要把海愿留下,这样一来,又和定了海愿的死罪又什么区别。
“域儿,母后都答应给你个决断,你还要怎样?难道母后能任凭你将一个不贞的女子留在府上,将来再养出一个孽种来让世人耻笑吗?”瑞皇后的手在椅子扶手上狠狠的一拍,一双眼睛瞪向了钟离域。此时皇后的意图再明显不过,她是在bī钟离域发作。
皇后这一招够狠毒了,说的冠冕堂皇,又摆出一副公平、大义的样子,但若是将海愿留下,定然没有好下场。可钟离域若是qiáng行要将海愿带走,现在这还是皇宫,钟离域一人之力不要说能否办到,就是办到了,那只怕也要扣上许多谋反、忤逆的大帽子来。
钟离域站的笔直,一双大手握的骨节都泛白了,钢牙更是咬的紧紧的,狭长的凤目恨恨的瞪向了瑞皇后,第一次,钟离域用这样完全没有掩饰的眼神,愤愤的看向了上面那个他叫了二十年“母后”的女人。
“皇上驾到。”剑拔弩张的危机一刻,宫门外传来了内侍高声的通禀。皇后率先从凤椅上站了起来,一双眼睛转了一下,忙大步的向门口迎了出去。
瀛盛帝一身明huáng色的龙袍从门口大步的走了进来,看到皇后来迎,温柔的一笑,然后才踏进了偏殿,眼神没有向左右看,直接走到了最前面的正位,坐了下来。
“钏、域,刚刚宫外为什么乱?”瀛盛帝坐定了身子,才向下面的钟离钏和钟离域问了一声。
“父皇,是儿臣遇到了一位旧识的女子,偏巧那名女子现在又迷惑了五弟,儿臣怕那女子混淆了皇室的血脉,所以请母后裁定。”太子钟离钏率先抢着开口,随即还回头看了一眼海愿,却没有和站在他身边不远,正紧咬钢牙的钟离域看过去。
“哦。”瀛盛帝这才看向了被两名宫女成夹击之势,“扶”着的那名孕妇。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眼神落在了海愿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上。这女子看着容貌上佳,虽不算绝色的美人,却眼角眉梢都透着天生的媚态,但看向眼底,却可以见到一番清明、坦dàng。对于自己的直视,竟然没有惊慌或是谄媚,甚至都看不出除了坦dàng之外的一点点异色来。这个女人……有些不同。
“名字。”瀛盛帝是问向海愿的。
“海愿。”海愿的声音不大,也没有加上任何的前缀,不是自称“民女”、“奴婢”、“妾身”等任何的一个称呼,好像意在表明,她就她,没有除了名字之外的任何一个身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