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最痛的不是离开的那个,而是看着一个人转身却无法抓住的那一个。我现在好怕,也好心痛,你要是还爱我、疼我、宠我,就要坚qiáng起来。”
“域,你知道我又多辛苦才能再回到你和念儿的身边吗?对于我来说,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只有你和念儿是我的依靠,所以你是我的天,你要给我撑起这片天啊。如果你累了,那我也陪你一起睡,永远的睡在一起,再不分开。”
海愿咬了咬还没有完全愈合的唇瓣,用冰冷的小手使劲儿的擦去了脸上的泪痕,又用力的吸了吸鼻子,把刚刚抽泣和哽咽都狠狠的咽了回去,沉声的对着钟离域说道:“你记得,到明天为止,你也该睡够了。明天或许会很疼,会流很多的血,但这些我也经历过,所以我都已经回来了,你也要回来。只有这一晚的时间,我宠着你、陪着你,明天之后,你要一生都守着我才行。”
海愿说完,又重新趴伏在钟离域的肩膀上,一直小手还圈着他的脖子,另一只小手在他没有受伤的右胸反复的画着圆圈,在他的耳畔轻声的呢喃,对他诉说着她的思念,一点一滴都是她的真qíng,一字一句都是她的深爱。
直到月光从窗口透进来,这间只有他们两个的房间一直没有人来打扰,也没有人进来掌灯,海愿坐累了就倚在chuáng边,再累了就会轻轻的躺在钟离域的身侧,没有紧紧的相拥,但总是会用她的手臂圈着他的脖子或是胳膊。
直到天色慢慢的亮起来,那第一缕金红色的朝阳顽皮的穿过窗纱,照在chuáng上并头而卧的一对爱人,那光亮很柔和,像是一只暖暖的金色大手,轻轻的抚摸在他们的脸上、身上。
海愿真的累了,睡的很沉,因为在他的身边总是会有一种安心的感觉。钟离域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了颤,被海愿紧紧抱住的手臂没有动,但指尖稍稍的弯曲了一下。只是海愿还睡着,这一切都没有发现。
太阳再升起一些,海愿才猛然惊醒过来,梦里她总是看到钟离域的背影,想要叫他却发现张口都无法出声,醒来时那梦魇的真实感还在,海愿伸手在脸上抹了一下,才发现早已gān涸的泪痕又湿润了,泪水已经爬满了脸。
“域,天亮了,我陪着你,一直到你醒来,或是……或是我们一起永远的睡去。”海愿坐起身的时候又恋恋不舍的帮钟离域理了一下头发,然后俯身在他的唇瓣印上了深深的一吻。
那个吻犹如一个庄重的仪式,又好像是一个深深的誓言,留在他的唇上,更是印到了海愿的心里。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海愿起身也整理了一下衣服,衣服没有太凌乱,因为她昨天睡的很晚,而且睡着了也担心碰到钟离域的伤口,所以几乎是一动未动的。走出卧室到前厅,拉开门之前海愿又做了两次深呼吸并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来,然后才将门果断的拉开,走了出去。
海愿才出来,曦和夜都从暗处现身出来,海愿仍旧带着笑容,语气淡定而平和的问道:“都准备好了吗?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主子……”曦看到海愿脸上的笑,也看到了海愿眼里的涩,更能体会到她现在心里的痛和苦,但又找不到能劝慰的话。经历了生死的人,又看透了生死的人,再没有什么语言可以化解她坚定:生则同生,死则共死!
“夫人,已经准备好了。”夜的口气也很坚定。经过了这一夜之后,夜也抛开了所以的自责和悔恨,准备和他的主子一起迎接着生死的考验。如果主子有事,他自然会以死谢罪;而他更希望主子多福多寿,即使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砍了他的脑袋,或是再送回重欢楼重罚都行啊。
“请御医过来吧。”海愿向夜点了点头,示意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是。”夜马上向院跑去,不一会儿那四个御医都来了,钟离烨自然也来了。后面还跟着两个小厮,一个手里提着一大壶热水,另一个捧着一个酒jīng炉,显然这些都是手术的必须品了。
“我也一起陪着行不行。”海愿知道在现代进行手术都是需要无菌cao作的,而且手术室也不准无关人员进入。这里当然没有无菌cao作的手术室,但不知道自己可不可和钟离域一起承受,更怕因为自己会影响大夫的cao作。但她确实更希望能够陪在钟离域的身边,就算不能近前,只要让她远远的站着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