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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儿,江承平不由叹口气,谁能料到,韩三乌终究差了一步,早早飞升了,留下韩宇那孩子经受这些勾心斗角、营营算计。但要说这世上除了韩三乌,谁对韩宇了解,谁又最疼韩宇,那必定有他江承平一个,虽然他不曾见过韩宇几面。
他待韩宇如子侄,连江九帆他都时时挂念,又如何会舍得让筑基期的韩宇去什么劳什子秘境,那里面倒是有些好东西,可韩宇并不缺这个,他缺的是安安稳稳修炼的日子。
江承平当即便起了身,走出了dòng府。
他自从妻子过世后,常年待在dòng府清修,前些年江九帆年纪还小,修为还弱,他还在飞星盟里出头料理盟中事物,而如今,江九帆已经能独当一面,他别说出了飞星峰,便是连dòng府都少出了。时时刻刻,都守在内屋的夫人身边,不离分毫。
他猛然出来,一直守护dòng府的红衣修士周冲自然也现身了,周冲当即便行了礼,还想问“盟主有何事吩咐?”却不料江承平问他一句,“谁让韩宇去的秘境?”
周冲跟了江承平足足两百年,此时江承平虽然语气清淡,不像生气的样子,可他怎不知道,此人喜怒不形于色,但凡说出口,已经是极度的生气了。
他一个元婴期修士,能够服侍江承平,待在这飞星峰最好的十八层,便说明他不是个笨人,这人当即便跪在了地上,低声说道,“是白夫人。”
江承平一听却也没料到,白夫人方凤这些年把持江府内务,却是做的相当出色,不偏颇,不急躁,整个飞星盟那么多散人世家的夫人们,没一个说她不好。便是江九帆,她也照料的不错。更加重要的是,她不曾为自己谋过利——她丈夫的死忠跟了来,她也不曾求他照拂。
这事儿不该是她的作为,江承平活了两千多年,这些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他沉默不语,周冲自然更害怕,低着头只能接着jiāo代,“白夫人jiāo代属下时是这样说的,说是表……”他顿了一下,然后才道,“白诺说白鹏是您朋友的儿子,如今既然投奔了飞星盟,自然也要好好照顾,这次秘境之行却是不可多得的机会,他手下的一人正好不去了,不如把名额给白鹏。”
话都说到这儿,江承平如何还猜不出白诺的小心思?他对江九帆的想法又不是一天两天,他不是瞎子,也早跟白夫人说过,他要为江家,为方柔传递血脉,不可能答应娶男子为妻的事qíng,给江九帆相亲也是因此而来,却没想到,这孩子居然还不开窍。
他不由叹一声,白夫人什么都好,却对白诺太过信任与溺爱了,有了这个短板,她的权力该收一收了。
这些都是瞬间之事,江承平心里下了让飞星盟都诧异的决心,脸上神色不见端倪,而是冲着周冲道,“我出去一下,若是白诺回来,让他来dòng府等我。”
说完,竟是连飞行法宝都不用,直接腾云而去。
江九帆到达秘境的时候已经很晚,江承平就算速度再快,到达的时候,韩宇已经和江九帆突围而去了。江承平碰见的,恰是被围着的鲁姓修士——鲁一闵。
他是个大汉,此时和护队而来的元婴期、金丹期修士挡在自家的筑基期修士前,正气的面红脖子粗。只听他道,“郑竹、夏chūn亭、张之方,你们找的是韩宇,可不是我飞星盟,韩宇跑了,你们追就是了,却来围攻我们飞星盟,你们是想与我飞星盟为敌吗?”
郑竹却皮笑ròu不笑道,“怎敢怎敢?飞星盟同我们五派上万年jiāoqíng,岂可因一个韩宇而坏了?只是你也见了,那韩宇杀了我百shòu宗二百个筑基期弟子,又夺了烈阳宗的镇派法宝,虽然飞星盟肯定不会包藏凶手,但毕竟韩宇是藏在飞星盟中的,你们随我们去坐坐,待到抓回韩宇,自然就可以回去了。我们正好,也能叙叙旧!”
他这话说得是冠冕堂皇,但实际上不过是想软禁飞星盟一众人,用来换韩宇,谁又不清楚呢。鲁一闵瞧着他面前的九位与自己同修为的修士,知道在劫难逃,作为一个化神期修士,他已经多年没受过这等屈rǔ,只觉得心头大恨,当即便握紧了拳头。
那边夏chūn亭怕他意气用事动了手,就笑道,“鲁兄这是gān啥,只是叙叙旧,难不成还要跟我们对对招吗?”
鲁一闵还未说话,便听后面有人道,“对就对,我飞星盟却没怕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