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正巧看到窗外千姿百态的鲜花,姜玉chūn有了主意,将自己留下的五个县叫到前头来,分别起名:海棠、玉兰、紫荆、紫藤、连翘,送去李姨娘屋里的叫金钟、丁香,给张姨娘的叫木笔、芍药,给王姨娘屋里的叫石竹、栀子,剩下的什么铃兰、玫瑰、百合的都给安了个鲜花做名字。
郭嬷嬷笑道:“都是鲜花一样的人物,用鲜花做名字才能越长越娇美。”姜玉chūn叫柳儿、卉儿、蝶儿三个人把那些丫头都送到各屋去。郭嬷嬷把留下的五个叫到跟前来,厉声吩咐道:“你们几个在二奶奶屋里做活,首先要记住的事就是嘴巴要紧。以后不管是谁来找你们打听这个院子里的事,都给我把嘴巴闭紧了一个字不许往外吐,知道了吗?”
五个丫头闻言都有些局促不安,连忙点头说记得了。姜玉chūn嘱咐玉棋道:“你们平日要多提点她们几个,还有水绿、依红两个,虽然顶了二等丫头的缺儿,却也是没多少服侍人的经验,你和思琴也要多费些心。”
玉棋忙笑道:“水绿、依红两个倒是很伶俐,跟柳儿几个也相处的来。”姜玉chūn点了点头便不再多说。
话说思琴端着银子去了后门附近的小偏厅,这个小偏厅是管事娘子点卯时候用的,平日里都闲着,因此附近并无太多人。思琴走到近处,守在厅外的chūn桃、夏菡瞧见她的身影,一个迎上来打招呼,一个进去通报给王姨娘。思琴见状三步两步上前,和chūn桃打了招呼,盈盈笑道:“王姨娘的兄弟还没走呢吧?姐姐帮我递个话,二奶奶叫我送东西来。”
夏菡刚进了厅里回了思琴过来了,还未待王姨娘有反应,就听见思琴的笑声传来,王姨娘使了个眼色给夏菡,示意她出去迎一下,夏菡刚出去就见思琴已经到门口了,忙笑道:“姨奶奶请姐姐进来呢。”
思琴端着托盘进来,王姨娘不敢托大,连忙站了起来,坐在客座上的一十五六岁少年翘着二郎腿,手肘支在桌子上,端着茶盏一副吊儿郎当的神qíng。见思琴进来,先拿手摸着下巴,上下打量起来。
思琴佯装没看到,只上前和王姨娘问好,王姨娘忙拉住她,嘴里笑道:“大热天的,什么事还让姑娘亲自过来?”思琴笑道:“二奶奶知道姨奶奶兄弟来了,便打发我过来瞧瞧。”王姨娘笑着指她兄弟给思琴看:“这是我兄弟,叫中平。中平,快起来给姑娘问好。”
王中平不耐地斜了王姨娘一眼,指着思琴语气颇为不恭:“姐,你别唬我,你瞧她穿着同门口那两个丫头一样的青色缎面掐牙坎肩儿,明明也是个丫头,gān嘛叫我给她问好?”
思琴只笑吟吟地看着王姨娘,王姨娘面上有几分尴尬神色,三步做两步到王中平跟前,伸手在他胳膊上一掐,背对着思琴朝着王中平使了两个眼色,嘴里仍是温柔的语气:“休得无礼,这是二奶奶跟前的大丫头,你要叫姐姐的。”
王中平不甘不愿地作了个揖:“姐姐好。”思琴侧身受了,回了个礼。王姨娘请思琴坐了,脸上神qíng有些不自然,留神打量了思琴的神qíng,见她面上并无蔑视的意思,方才讪笑道:“小门小户的孩子,没见个几个人,不懂礼数,让姑娘见笑了。”思琴笑道:“谁是一开始就会的呢,多出来走动走动就好了。来府里陪你说说话解解闷什么的,或是出门做个活,都是接触人的,日子久了就长进了。”
王姨娘笑道:“是呢,我也觉得他半大不小了,老在家里不是个事,想让他出门学个手艺找个活计或是跟人学做生意,都比在家呆着qiáng。”王中平本来低头翻弄盘子里的点心,听见此话连忙抬头cha嘴说:“我才不要学手艺,我要做生意。姐,你和姐夫说说,带我运盐呗。”
“别瞎说!”王姨娘脸色一变,有些忐忑不安地瞄了眼思琴,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王中平,斥责道:“胡乱瞎叫什么?没个规矩。”王中平撇了撇嘴,将点心随手仍回盘子里,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冷笑道:“我知道,该叫二爷。”
思琴见王姨娘脸上青一块白一块的,也不好多呆,略微劝了两句,就将手边的托盘往王姨娘处推了推,正巧碰到了桌上的包袱。王姨娘将包袱往桌子里头挪了挪,讪讪地解释道:“历年的旧衣裳,搁着也是白瞎了,我就挑了几件出来,想让我兄弟捎给后娘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