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出嫁后的事,又另当别论,如果白璎珞能寻到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男方家背景雄厚,那白璎珞的处境还能好些,若是比靖安侯府差,到时候,两边的关系就更会疏远了。
所以,虽对三房该得的那一份家产早已没有了期盼的心,可真的到了手里,即便只是一小部分,白璎珞也很是惊喜了。
摩挲着账本那边角都有些褶皱弯曲的封皮,白璎珞的心内感慨万千。
厚的那一摞,自然是靖安侯府一成财产里的三分之一,薄的那一摞,便是前些日子柳庭怀送来的。
如今,两相加起来,白璎珞也算是身家不菲了,比起几个姐妹,已经好了许多。
“小姐,这可有好多庄子和铺子了吧?您可想好了怎么打理?”
流苏走上前来问着,话语中带着几丝感伤。
流苏和流莺,自小便跟在白璎珞身边,这么多年,白璎珞都过的是什么日子,她二人再清楚不过,是故,能有这一天,两人都有些喜出望外。
两摞账本就那么真切的摆在眼前,可两人却有些恍若梦中的不真实感。
神qíng微一怔忡,白璎珞摇了摇头,“我已经跟祖母说了,先不变动,就让庄子里的管事,和铺子里的那些掌柜的继续打理,至于以后,一步一步再说吧。再怎么着,也要先安安生生的过完这个年不是?”
点头应着,流苏转身去铺起了chuáng,流莺也走到墙角边chuī熄了其中两盏灯。
“噼啪”一声,桌上的油灯里爆开了一个烛花,白璎珞神qíng一怔,脑中顿时闪过了一抹光亮。
“流莺,你去唤秀娘过来……”
白璎珞回头看着流莺道。
流莺应了声,朝外去了,不一会儿,穿着合身的湖绿色丫鬟服饰的白秀便跟在流莺身后进了内屋。
“小姐……”
白秀恭敬的行了礼,起身站在了离白璎珞三步远处的地方。
进府已经有一个月了,白秀一直在院子里做些洒扫的粗活,白璎珞听从了白老太太的嘱咐,没有刻意的去关照白秀,可白秀自己个儿心气高,一门心思想着好好服侍白璎珞,报答她的恩德,是故,但凡院子里有一点儿事,她都仔仔细细的做的一丝不苟。
如今,兰心阁里,白秀年龄最大,可平日里她却抢着gān了最多的活,说的少做的多,为人又很是和气,这么些日子下来,与兰心阁上下的人都相处的十分和睦。
谷香得了薛氏的吩咐,每三两日就会往兰心阁跑一遭,如今,薛氏再问起,谷香对白秀也是满口的夸赞,渐渐地,白老太太和薛氏便都放下了心。
“进府也有些日子了,可适应了?”
白璎珞抬眼看着气色较之从前好了许多的白秀关切的问道。
白秀急忙点了点头,“如今,风不chuī日不晒,手不提肩不挑的,比起从前的日子,已经舒服了许多,再加上,小姐和院子里的姐妹们对奴婢都很好。奴婢会好好做事,绝对不会给小姐丢脸。”
白秀忙着表起了忠心。
抿嘴笑了笑,白璎珞似是临时起意一般,抬眼看着白秀问道:“开chūn时和祖父祖母去白家庄,我在那儿见过一个笑呵呵的老伯,听见旁人都称他‘陶先生’,好像很受你们尊敬的模样,不知道,那位陶先生,是什么来历?”
以为白璎珞无聊睡不着,找她来聊聊天的,白秀放松下来,轻声回话道:“陶先生是京城中人,白家庄边上有个小镇子,乡亲们都叫做陶镇。陶先生家世代为商,祖宅便在陶镇上,如今,家里的生意,都是他儿子在打理,所以平日里得空的时候,他就会来白家庄走动走动,和jiāoqíng好的叔伯们聊天喝酒什么的。”
见白璎珞听的认真,白秀继续说道:“陶先生虽已年过花甲,可为人最是热心,平日里常帮着乡亲们算计收成,有时候还指点着做些小买卖,却从来不要回报,所以,乡亲们都很尊重陶先生,每逢有什么红白喜事,都会送一封请柬到他陶镇的家里。”
心中有了计较,白璎珞便慢慢的思忖起来,一旁,白秀静静的站在一侧,过了好一会儿还不见白璎珞回过神来,便又绞尽脑汁的想起来。
“陶先生家,在京城里也有宅子?”
白璎珞出声问道。
摇了摇头,白秀一脸为难的说道:“这奴婢就不清楚了。不过,陶先生每年过年,初七前在陶镇,过了初七,就回京城了,兴许是有宅院的。再说了,陶先生的儿子打理着家里的生意,听说小陶先生很有本事,又最是孝顺,说不定在京城买了宅院孝敬陶先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