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庆安堂,三个年幼的小姐都已经被各自屋里的rǔ母丫鬟带走了,白璎珞三人便落在了最后。
再三谢过白璎珞,白璎莹便疾步走了,垂花门前,只剩一脸探究打量着白璎珞的白璎芸。
“六妹妹如今愈发会做人qíng了,明明是祖母的东西,却被你拿来做人qíng,既在祖母面前得了姐妹qíng深的好名声,还在四姐姐面前落了个好,六妹妹真是长大了……”
半冷不热的刺着,白璎芸仔细的审视着白璎珞,似是想看清楚她到底哪儿变了。
可好半晌,白璎芸气恼的发现:白璎珞似是更漂亮了,眼睛水汪汪的似是会说话一般,只那么静静的看着,也能看出其中含着的一抹不屑。
琼鼻高挺,娇唇嫣红,用的明明都是自己选剩下的胭脂水粉,到了白璎珞身上,却似是御制的好东西一般,为她平添了几分颜色。
“怎么,五姐姐看上的不是那匹竹叶青的纱缎?”
一脸的讶异,白璎珞低呼道:“方才我明明看到五姐姐的眼神是流连在那匹水红色锦缎上的,可我选了以后,五姐姐却频频看四姐姐选了的那匹,我以为我选错了,怕五姐姐生气,才特意央了祖母换了回来的。”
一脸不作伪的真诚,似乎她是发自真心的为了白璎芸才换的,可回头看了一眼那匹竹叶青的纱缎,白璎芸似是有些无语望天的惆怅,满腹的牢骚瞬时都发泄不出了。
“你……”
嗫喏了半晌,白璎芸气急的瞪了白璎珞一眼,转身朝前去了,却是再没提要那匹竹叶青纱缎的话。
白璎珞的唇边,弯开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若是选了那匹水红色锦缎,最终自己手里什么都落不了,最多得一块二夫人淘换下来的陈年旧缎。
可如今,依旧是祖母赏的纱缎,还平白送了个人qíng给白璎莹,何乐而不为?
满意的叹了口气,白璎珞远远的跟着白璎芸,两人各自回了自己的屋子。
“哎,也不知道姚夫子什么时候能回来。归期一而再再而三的延迟,我都快闷死了……”
怡安阁里,白璎珞第一百零八遍埋怨着。
姚夫子是靖安侯府为小姐们请来的女夫子,此人上至天文下至地理,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通。
便连白老太爷都感慨,说她生为女儿身实在是可惜了,若是男儿,定是文能舌战群儒武能横扫沙场的能臣。
自打大小姐五岁起,姚夫子便在靖安侯府授学,这么多年过去,已经俨然成了靖安侯府不可或缺的一个人。
年前姚夫子的母亲病重,姚夫子便告假返乡了,走之前说三个月便回来,可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迟,如今,闺学都已经停了大半年了。
“四小姐和五小姐得知停了闺学,都欢天喜地的什么似的,倒是小姐您一提起姚夫子,脸都快皱成包子了。”
打趣的说着,沉香走过来把净手的帕子递给白璎珞,一边安抚的说道:“姚夫子告假回家前,是说老母亲病重,这样的事儿,哪里能那么快处置妥当的?许是家里的事耽搁了,小姐耐心候着便是,只但愿,一切顺遂。”
倘若姚夫子的母亲病逝,以姚夫子至纯至孝的xing子,守孝又是一年,白璎珞是彻底不用指望她回来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顿下的半句话,沉香却未往下说。
“小姐,锦绣坊的师傅把新衣裙送来了,您快试试吧,若是不妥当,再让她们拿回去改。”
手里捧着一个小包袱朝里屋走,流莺欢快的说道:“老太太还说,若是合身,午膳的时候穿去给她瞅瞅呢。”
那匹竹叶青的纱缎,女孩儿穿便过于素净了,白璎珞便让沉香收起来了。
第二日锦绣坊的师傅登门量身,白璎珞便让流苏取出了往年的一匹淡粉色丝绢,做了一身淡雅的百褶裙。
换上新裙子走出来,便连一向稳重的沉香,也欣喜连连的夸赞道:“小姐,这正应了您前几日念过的那句诗,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真是好看极了。”
“大清早的,嘴巴抹了蜜吗?”
娇声嗔着,白璎珞照了照镜子,也极为满意。
午膳前到庆安堂,果然,六位小姐们都是一身的新衣裙,花蝴蝶一般的在屋里穿梭,不仅白老太太,便连世子白士忠,都一改往日的严肃,笑呵呵的很是夸赞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