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莺有些懊恼的说道。
“知道了,这本也不怨你。”
低声说罢,白璎珞返身进了屋。
心里,却没来由的动了气。
他会试,自己心里也跟着着急紧张的什么似的,如今,眼看都放榜了,皆大欢喜,可他不亲来说一声也就罢了,连个口信也全然没有。
难道,在他心里,自己和旁人都是一样的,不需要特别对待?
越想越气,白璎珞抬眼吩咐着沉香四人道:“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们不得擅自打探他的消息,也不得替他传消息过来,否则,我便当身边没你们,既然心都向着旁人去了,那便各自往高处寻着去吧。”
流苏和流莺服侍白璎珞最久,十几年了,从未听闻白璎珞说过这样的话,一时间,四人面面相觑,屋内静得只闻得到白璎珞气鼓鼓的喘气声。
这下,四人才明白,自家小姐这是生起了杜公子的气了。
一转眼,二月便过完了,天气渐渐的暖和起来了。
想着要参加殿试,倘若被点了好名次,还有可能被圣上召见,薛氏便做主为白进啸和薛柘还有杜轩各做了几身新衣袍,有好事的小丫鬟跑来兰心阁请白璎珞为杜轩选衣袍颜色和料子,却挨了白璎珞的斥责,“他本就不是我靖安侯府的人,大伯母仁慈,才为他做新衣裳,怎么就来问我?我与他,可曾有一丝一毫的gān系?”
一向柔婉大方笑语盈盈的六小姐,忽然间牙尖嘴利的言辞刻薄起来,小丫鬟当即便愣在了原地,还是沉香反应机敏,一边训斥一边推搡着她出了门,做主选了几个颜色,拿出赏银打发了她。
那几个颜色,都是白璎珞绣嫁妆时给杜轩做的衣袍颜色。
三月初二,一应考生由守宫门的侍卫验了身份铭牌,经由皇城西面的西华门进了宫。
虽说是殿试,可也要经过几道测试才能过关,并不一定能见到皇帝的面。
晌午在庆垣殿参加了初试,只午时休息的间隙,试卷成绩便已出来了,留在下午去泰和殿复试的人,不到百人。
得了通知可以出宫的考生,有的欢喜有的落寞,与清晨进宫时另是一番模样。
未时二刻,按着内监指引的顺序各自坐下,考生们正襟危坐的在心内默念着自己早已准备好的句子,盘算着一会儿如何不露痕迹的嵌入文章里,显出自己的文采。
另一边,已有小内侍取来了嘉元帝御笔亲书命好的题目。
有从旁监考的考官当殿宣读完题目,限一个时辰jiāo卷,之后,殿内便只余研磨和奋笔疾书的沙沙声响,而杜轩,则看着题目思量起来。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杜轩提笔开写,洋洋洒洒千余字,其间未有丝毫停顿。
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这么多年博览群书的细致,终于让他在这一刻有了检视自己的机会。
铜锣敲响的时候,杜轩已经拎着考卷往复检查了两遍,见再无不妥之处,递给了前来收考卷的小内侍。
踏出泰和殿在偏殿喝茶,便听得考生们jiāo头接耳的议论起来,不时有人发出赞叹和懊恼的声音,杜轩摇头淡笑,看着窗口洒进来的斑驳阳光,竟有些急不可耐的想去靖安侯府,看到那个让他朝思暮想却又不敢想起的娇美面容。
喝茶的功夫,频频有小内侍捧着huáng绢卷轴前来。
细声通传,是二甲从末到头的排名。
得了名次的考生,便都被小内侍恭请着去往旁处的宫殿休息,以等待晚上的琼林夜宴。
墙角的座钟,滴答滴啦的发出清脆悠远的响声,而偏殿内的人也越来越少,薛柘离开的时候,殿内只剩十一个人,抬眼冲杜轩和煦一笑,薛柘转身离去。
二甲第九名的名次,已经是极好的成绩了。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再来人,便是方才监考的大学士了。
一次xing念完了二甲前八名的人选,那位学士冲剩在最后的三人道:“尔等随我来。”
这三人,便是一甲的三名,杜轩赫然便在其中。
泰和殿内,嘉元帝翻看着案面上的三篇文章,目露欣慰,尤其是此刻正看着的杜轩那篇,想到当日在青松书院藏书阁里他舌战群生的风采,嘉元帝暗自点了点头。
看过三人,见杜轩无论相貌还是身材,都是其中的翘楚,嘉元帝心里更加满意。
各自就他们的文章做了点评,对各自家中qíng形做了问询,暗自考校了一番三人的谈吐,嘉元帝心中已然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