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珞儿这就走了,过些日子再来看你们。”
端正的磕了头,白璎珞回头浅笑着看了杜轩一眼,示意可以起身走了。
杜轩点了点头,再回头,也端正的磕了头,起身拜别道:“爹,娘,杜轩不会负了珞儿,会疼她爱她,请二老放心。”
出了屋子,白璎珞的脸上,便满是幸福的笑容,直到了庆安堂还未消褪。
祖孙几人坐着说着话,白老太爷便一直问杜轩翰林院的差事,还教导他要事事小心,要尊敬上司和同僚好好相处。
白老太太嗔怨的让他们去书房说,待到她们走了,方关切的问了起来,“我听说,京郊那几处庄子上的管事去你跟前回话了?”
白璎珞的嫁妆里,有一部分京郊的庄子,包括白家庄在内,都是白老太太的陪嫁,那几个管事,都和白老太太岁数相当,如今,主子换了人,便有到了岁数的下人想要请辞,回家颐养天年,这样的事,再正常不过。
点了点头,白璎珞试探着问道:“祖母,您觉得秀娘如何?”
从让白秀进府开始,白璎珞便想让她做自己的管事媳妇,如今,正是一步步的按着她自己的规划在走,可是,白秀到底从无在外理事的经验,这样的用人,不可谓不大胆。
白老太太沉吟起来。
“祖母也是从你这么大过来的,更何况,祖母终归是要走的,你身边的人和事,你看着好就好,哪怕是错了,也是值当的。人这一生,哪里有不犯错的?跌倒了再爬起来就是了,下一回,也知晓怎么避让了,既然你看中了她,那就她吧。”
最终,白老太太还是赞成了白璎珞这大胆的想法。
“祖母,您会长命百岁的。”
今儿是中元节,本就是个不怎么吉利的日子,白老太太却说出了这样的话,白璎珞的心里,顿时又难过起来。
白老太太笑了笑,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将话题转到了旁处。
“你五姐姐出嫁都快半年了,还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你二伯母急的什么似的,最近到处烧香拜佛,那中药流水似的往苏府送,她也不怕这么着伤了苏家的面子,哎……”
白老太太有些无奈的叹着。
“祖母,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呀,就别想那么多了,过好您自己个儿的日子就是了,您身体康健长命百岁,可比什么都qiáng。”
子嗣一事,并不是神佛和汤药能解决的,白璎珞未过多置喙,转而劝起了白老太太。
用了午膳,白璎珞和杜轩便回了状元府。
稍事休息,杜轩便更了衣朝外去了,白璎珞将他送到二门处才回来,一进院门,便瞧见白秀在廊檐下背着柱子gān呕了几口,一边,却轻拍着胸口,从荷包里取出一颗梅子塞在了嘴里。
再转过身,便和白璎珞迎了个正面。
“小姐,奴婢……”
眼中闪着惶恐的泪,白秀涨的脸通红。
“几个月了?”
白璎珞温柔的问道。
“两个,两个多月了。”
低垂着头,白秀紧张的攥着衣襟,正眼都不敢看白璎珞一眼。
对白秀而言,又有身孕是件让她喜忧参半的事。
自打生下了女儿娟儿,六年了,她再未有过身孕,看了那么多大夫,都说是她头胎难产时伤了身子,再难有子息,所以,白秀早已绝了心思。
虽夫婿李大壮并无一丝怨怼,可每每看到旁人家虎头虎脑的淘气小子,白秀的心里都止不住的艳羡,如今,猝不及防的,就有了身子。
看着夫婿李大壮那憨厚的笑脸,白秀觉得从无有过的期待。
可是,一旦有了身孕,就不能在白璎珞跟前伺候了,这对白秀而言,是不愿也不能的事。
白璎珞于白秀,是有大恩的,白秀曾在菩萨面前发下誓言,一定要忠心耿耿的服侍白璎珞一辈子的,可如今,还不到两年,她就有了身子。
谁见过主子跟前还有大腹便便挺着肚子伺候的下人的?
更何况,白璎珞刚嫁进状元府,身边还有那么多的琐事要料理,她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怀孕?
一想到白璎珞有可能流露出的失望眼神,白秀就心如刀割般的沮丧。
“你跟我来……”
话语轻柔的说着,白璎珞率先进了屋,跟在身后的白秀,心中不禁打起了鼓。